第23章  痴情的蓝蓝
    听见三尸说话声音渐渐远去,那蜻蜓开门来看,已经不见了这两人踪影。

    等到了晚上,三尸回来关门就睡。

    半夜,蜻蜓看见一个女子从客厅一闪,便进了三尸房间,只听那女子声音:“你哥打电话来了,如果怀疑明天他就会追过来。”听见关门闩的声音,过一会,似乎接吻了,没有一句话,听得那三尸说:“你不能让人知道我还活着!喝点水。”接着就是喝水的咕咚声,想是那女人擦了了擦嘴巴,说:“你与你们那个头说说没,我跟着你们走?”三尸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写封遗书,那赔偿费用你都拿着,真不行就离婚,你能逃多远就多远!路远,不是你们女人能吃的苦,我过河都是那个泼妇背我过去的,你等我回来。有纸吗?”听见搬动椅子的声音,还有撕下一张纸的声音,那女子小声问道:“既然是泼妇又怎肯背你过河?长的什么样子?”三尸嘿嘿笑了一下,过了一会说:“拿好。天一亮我就送你去坐车。”那女子说:“你真不想留我?”三尸道:“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啦,再说已经答应了人家,我也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要不是你在这个世上,我早就出家当道士和尚,现在怎么也是大师了吧。”说在,就听见那床山摇地动的,女人不敢大叫,憋着气咔出哼唧声,搅得蜻蜓一晚上都在偷听不舍得离去,那蜻蜓拿过来电话机,摘下话筒,跪在门旁,那话筒放在两腿屁股间,随着里面的声音来回挥动着手臂,五多分钟后,只听男人说道:“太激动了,第二次最好。”只那女人嗔怪道:“快天亮啦,要不,我现在就走吧!”男人说:“行,那我送你。”女人道:“再万一碰到你哥,全完蛋!”男人说:“那我送你到楼下。”女人说:“算了,再有摄像头。”男人说:“你一定好好的,别与我哥吵架,你打不过他,等我回来就有了法力,远走高飞或者其他什么的。”蜻蜓起身回到自己房间,见他们俩出去,在门口吻别。

    圣一蜃一觉睡到天亮,见桌子上的烟葫芦闪耀着绿色的光芒,这附近有了新鲜灵魂,他连忙叫起蜻蜓,那蜻蜓说:“巨魔芋,你昨天打呼噜啦。”圣一蜃答道:“我没听见。”蜻蜓笑了笑,他们在附近寻找着灵魂,围住宾馆又转一圈,在百米远的一下水道里,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一个女子脑袋开了花,她站在圆圆的窟窿里,黑糊糊的光头,搀杂着白色的浆糊,里面还有鞭炮纸屑,井盖上方出现了蓝色磷光,这是灵火中最好的冥体,女子很是痛苦,又见那灵魂越飘越远,圣一蜃赶紧飘上去打开烟葫芦,它张灵魂突然回头,抱着圣一蜃,又趴在圣一蜃怀里,然后脱落进烟葫芦,在里面发出了欢呼雀跃的声音。

    三人都默默地来到楼下,谁也不说话,他们吃过早餐,便打包好行礼,继续前行,走到一路口,蜻蜓问道:“圣一蜃,这里是三分叉口。”圣一蜃说:“沿边界走,鬼多。”于是他们便沿东湖公园来到吴川鳌头镇方向,走了一天,蜻蜓踢了三尸一脚埋怨道:“都是你,拖后腿,慢慢吞吞。”那三尸也不是好欺负的,说道:“有本事砍我,没本事带我飞啊。我一只手追你们,膝盖都断啦!”

    蜻蜓把一张《电白日报》铺在石头桌上,说:“看看吧,报纸上有你的大名,还有遗书!”三尸心里一沉,她如何知道这些,便拿过来仔细看:“一女子被杀在沙井盖,警方神速破案连环杀。”然后喊着“是我嫂子!不可能。”蜻蜓哪管他哭泣,站在他头顶说:“是你昨晚杀了她!”三尸惶恐说:“我真的没杀她。”圣一蜃说:“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能说,不能说,你还是说,唉,又是一对痴情女子负心汉!”

    那蜻蜓一听,拔刀放在三尸脖子上:“你不要装哭!昨晚听着你就不是什么好人,睡了人家又杀了人家。”三尸看着圣一蜃说:“巨魔芋,你看报纸上说,怀疑连环杀人。怎么会是我杀的?”蜻蜓也看着圣一蜃骂道:“你们男人就知道点灯熬油,推卸责任,没一个好东西。也包括你!”圣一蜃不理她,问道:“报纸上如何说?”三尸说道:“昨晚半夜她赌气出去,就没有回来。”蜻蜓接着说:“编,编,接着编!报纸上说她身上有酒味,人是死在沙井里,没有盖,头顶插有两枚飞镖,正中脑门,血液上面还有鞭炮。真是奇怪!”圣一蜃看着三尸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电白,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地方,是吧,三尸?”蜻蜓看着三尸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三尸说:“我能有什么事情?”圣一蜃呵呵一笑说:“三尸,说说你那年高考的事情,怎么莫名给开啦?让蜻蜓姐姐高兴高兴,她就是好奇,再说,你看前面是什么?”三尸转身一望:“是江!”圣一蜃说:“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条江。”三尸说:“巨魔芋,我想回去祭拜一下嫂子?”蜻蜓大声对着江水唱:“嫂子,嫂子,我怎么了你,你怎么了我啊,嫂子,嫂子,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啊。”圣一蜃见她耍酒疯,说道:“你那个酒瓶子就扔了吧,酒伤身。”那蜻蜓拔出刀就把三尸弄跪下,从圣一蜃身上摘下烟葫芦,放在树上说:“她的灵魂就装在这里面!你这负心的汉子,你要立刻祭拜她!”三尸哭道问圣一蜃:“我可否打开来,说几句话?”见圣一蜃点头,三尸买来冥纸,找了几块砖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蜻蜓说:“上面写着鹤地水库,我们走偏了,根本没过吴川。”圣一蜃说:“这里是很大的沼泽地。”三尸说:“今晚可否放在我的口袋里。”圣一蜃说:“可以。”蜻蜓一边骂人一边搭起帐篷,见三尸还在祭拜,蜻蜓对圣一蜃说:“三尸会把她放走吗?”圣一蜃说:“我们不阻挡。她嫂子宁死都要跟我们走,岂会离开?”正是:

    根扎水浸问花魂,

    种子乘风欲修身。

    钱再多,

    月再圆,

    不如小哥在床边。

    你赌气,

    我玩真,

    命里没有连环针。

    针尖藏棉里,

    红旗高高举。

    花未酿酒人先碎,

    巾帼陶艺麦情真。

    蜻蜓躺在帐篷里,两腿交叉,胸部此起彼伏,丝毫不见圣一蜃起色,便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只见圣一蜃身体朝后躲了下,蜻蜓说道:“你继承了神王的戒色。”圣一蜃说:“错啦。是宽容成全了继承,再说,我根本不是戒色,我也有过爱情,后来断啦,不像你,天天馋得流口水。这蜻蜓见圣一蜃主动谈起爱情,便来了精神,问道:“说说,说说嘛。”圣一蜃说:“其实很简单,我第二次流浪时才10岁,被一个所谓的好心人送到福利院,实际上是他想收养我,可能看着我的耳朵太大,有点不太正常,就放弃了。

    来到福利院后,有一个要好的小哥哥他告诉我秘密,那里有个寂寞的副院长,半秃顶,他喜欢玩没来历的男孩子,小哥哥提醒我赶紧逃,我不信,有一次,那副院长给我喝了一杯水,然后开了侧门,出来一条母狗,那条狗很听话,他让我趴下背对狗,进行交-配,谁知道那狗突然发狂,裹得紧紧的,拉着不停地在房间转圈,还跳来跳去,我摔倒后,那狗上来就是一口,咬住那两个灯笼就走,我就断啦,没啦。”

    蜻蜓笑了起来,上来就要脱圣一蜃的衣服:“上次没仔细看,我不信。”圣一蜃说:“滚!即便是被你弄去,你也是自说自话意-淫而已。所以说,你与我在一起,是安全的!”蜻蜓说:“我不想安静。”圣一蜃说:“你已经够不安静了,不要再闹出人命就好。”蜻蜓说道:“好像你知道什么?”圣一蜃说:“我能知道啥呀,只是闻到他嫂子身上的酒味与你喝的酒一样。”蜻蜓说道:“我只是觉得好玩,看看她去哪里,谁知道她掉进陷进里,那天雾霾很大,天气突然很冷,见她没有想出来的意思,怕她口渴就留下一小塑料袋酒,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啦?”

    三尸这边在水边,焚烧香纸,不禁后悔打电话给他嫂子,结果让她赔上性命。记得那一年,三尸把蓝蓝带回家时,并没有觉得蓝蓝有多么漂亮。当时三尸父母开了一家药材批发店,那景蓝蓝的家境也不错,那一年,他们俩因为怀孕不愿意写检查顶撞校长被学校开除,他们两家都是生意人,也都不怕,哥哥早晚继承家里的产业,蓝蓝也有自己的手艺,继承着陶艺花纹设计。后来两个人开始吵架,最终蓝蓝没有把孩子生下来,连同子宫都切割了去,这是后来才听蓝蓝说的。

    三尸捧住那个烟葫芦,远看像个装蛐蛐的,近看颜色变了个样,三尸希望蓝蓝她出来,放走她,反正看上去那圣一蜃也像是个脾气的,况且已经答应随便怎样都可以,这只烟葫芦凉凉的,放在手里发软,放在桌子上会硬,它是是倒立的葫芦状,下面有四条腿,放在桌子上,过一会自己会爬,葫芦上面有个小盖子,像茶壶盖一样,薄薄的,整个葫芦体是深海的颜色,上面有点缀着无数的红色软钩,像一个一个伸出的小舌头。三尸慢慢晃了晃,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他拿来一只香烛,点上,拧开矿泉水塑料瓶,撕掉商标,便开始拧开葫芦,嘴巴念念咒语,也未见蓝蓝从里面出来,又重新坐正,再念,仍未见蓝蓝出来,瓶子还是空空,一两的份量也没有增加。然后又晃晃葫芦,蓝蓝还是没有动静,三尸伸进一个手指头到葫芦里,只听哎呀一声,把哥葫芦扔去地上,赶紧爬过去,哭着喊蓝蓝,不一会迷迷糊糊睡去,才见蓝蓝从葫芦里出来,脸色发红,长着蜻蜓一样的身体,三尸忙问道:“你这是怀孕了吗?”蓝蓝说:“没有,就等你了。”说完,蓝蓝脱去衣服,三尸把她抱进前面的水汪内,尽情亲热了很久,蓝蓝说:“刚才叫你为何不出来?”蓝蓝说:“我在河边玩耍去了。”三尸说:“跟我去幽谷吧?”蓝蓝说:“原先我想去,你不答应,现在又想我去,又是为何?”三尸说:“我就是留恋你才不答应呢,你现在只有灵魂,我还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蓝蓝说:“想让我去,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情。”三尸说:“行行,你说。”蓝蓝说:“第一,不能随便打开我的盖子。第二,必须记住所有见过的草木。第三,经过山脉时必须跳一只灵仔舞。”蓝蓝边说边穿好了衣服,那三尸一边答应着一边拉出她的衣襟问道:“谁弄死的你?”那蓝蓝笑而不答转身就走了。三尸起身一手抓住了蜡烛,连忙点上,人已经走远。

    三尸再也睡不着了,想起第一次与蓝蓝肌肤之亲:

    有一天天灯会上,三尸与哥哥、蓝蓝一起去逛天灯会,晚上太夜,哥哥就编了瞎话给家人说他们在灯街上玩通宵,后来哥哥找了家宾馆住下来,三尸当时想,他们俩睡一张床,他自己睡一张床,也不碍事,于是在房间喝酒行乐,谁知道刚睡着,三尸怀里就抱着蓝蓝,以为是做梦,也没去管,就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啦!后来这事便成了哥哥手里的把柄,蓝蓝从此以后也不再参加各种聚会各种比赛,天天在家里柜台上收钱。

    三尸一开始感觉很内疚,后来蓝蓝对他说这是他哥哥故意搞得花招,成为她不回家的借口。从此以后,蓝蓝并没用因此而放弃了设计,她把各自草药设计成图案给三尸看,三尸慢慢把里面的草药也记下来。最后,哥哥想把蓝蓝送给三尸,可父母不答应,那三尸便被父母撵去帮表叔家开车送药材,慢慢不回家。只是在每年的天灯会上,蓝蓝会在厕所与三尸相会,在最后一个茅坑,关上门,他们才会来上一次雨里风里情。

    三尸想,现在好了,可以不用去那种邋遢地方,以后可以日日夜夜在梦里相见,一合上眼睛,蓝蓝就会来到,神仙也不过如此。抬头见蜻蜓从帐篷里出来小便,三尸突然脸红起来,蜻蜓提上裤子就骂:“滚滚,砖块脸。”三尸赶紧跑进了房间,突然间发觉自己脚下很轻,一跑身体就会上提,回到圣一蜃身边问道:“巨魔芋,是不是蓝蓝在帮我提气?”三尸见圣一蜃点头,拿着烟葫芦舍不得还回去:“给你吧,可我就走不快了。”圣一蜃见他不愿还,便说道:“你拿着吧,2天后,你要给回我,不然它会没命,她去不了幽谷。”

    三尸说道:“谢谢灵王。”圣一蜃笑了笑:“我不是什么灵王,是巨魔芋。知道为什么砍你肩膀时不护着你吗?”三尸摇摇头,圣一蜃又说:“用行动去感恩吧!”等蜻蜓回来,三尸问道:“巨魔芋是什么意思?我就知道很厉害,但我从来没见过。”蜻蜓说道:“就是一种草,根茎在冥界花果在阳间的草,俗名叫尸花。”三尸说:“怪不得蓝蓝,要我认认真真的走路。”蜻蜓说:“穿过这片沼泽地,前面就是鹤地村,就可以好好歇歇啦。”三尸说:“那沼泽地里有鬼魂没?”蜻蜓说:“有,快上来,老娘背你过去。”那三尸也不客气,两只胳膊两条腿,全都耷拉在蜻蜓身上,说道:“蜻蜓姐姐,下面沼泽地像一棵开花的树,好漂亮。”那蜻蜓呵斥道:“闭嘴!信不信扔你沼泽地里!”蜻蜓一用力,把三尸抛向空中,说道:“一把年纪,还老充小弟弟,我呸!呸呸呸!”只听那三尸呱唧一声摔在地上,蜻蜓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