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都是月亮惹的祸
    时间在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这一年的年末,最近李玉璞的心情还不错。公司的欠款都收得差不多了,“章鱼小姐”那边的矿泉水广告策划也已经得到了那个“假富贵(贾富贵)”的认可,并且价格也让李玉璞很满意。整个策划案围绕着“生命之泉”的创意作为主题,具体细节,已经让李明去做改进和完善了。

    熊总那边新注册的公司,据说也已经办好了相关的手续。他和张玉环还有熊总三个人,每人都出了注册时所需要的三分之一的手续费,只是李玉璞还没有看到营业执照。给曹总公司的广告创意和报价也已经做好,只等曹总那边的答复了。曹总公司这次是为旗下代理的一个国际知名品牌的汽车做广告,视频广告如果曹总一方没有异议便会很快推出,但专题晚会的日期还要在进一步商榷。因为很快就要面临新年和春节的来临,无论是明星大腕、还是舞美灯光,以及演出的场地,和所有相关单位都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期,价格也会比平时高出不少。尤其是演艺明星,这个时候不仅是他们一年当中最忙的阶段,也是出场费最高的时期,比平时要高出一两倍甚至三四倍。而且每年的这段时间,更是这些明星大腕一年当中档期最紧张的演出季,也是他们名利双收的丰收季。所以,曹总公司的专题晚会,决定避开这个时段,放在来年春季的五一前后。

    李玉璞这一天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晒着太阳,他端起面前的一杯绿茶喝了一口后又放回到面前的茶几上,继续兴趣盎然地玩着他的“穿越火线”。电话铃声突自响起,打扰了他玩游戏的兴致。他接起电话,原来是曹总公司的王雨打来的。王雨在电话里对李玉璞说,视频广告的策划和报价他们公司经过审核后没有异议,要李玉璞他们带着相关材料和营业执照副本及复印件,下午到曹总公司签合同。

    李玉璞赶紧通知张玉环和熊总,看下午谁去签合同,还叮嘱熊总要带上营业执照副本及复印件。

    本来李玉璞想,反正价格和方案都已经确定好了,不管是熊总去签合同也好,还是张玉环去签合同也好,其实都无所谓。实在没必要三个人都去跑一趟,他自己也想早点回家待着,最近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哪儿都没有自己家里舒服。可是张玉环在电话里一定要求他去,而新公司的营业执照及副本又都在熊总那里,所以熊总也得去,这样一来他们三个人就必须都得出席签约仪式了。

    李玉璞放下电话,心里琢磨着,肯定是张玉环怕曹总再纠缠她,所以她才让自己一定参加。

    李玉璞和张玉环及熊总,按约好的时间先后来到了曹总的公司。曹总的公司,位于北京CBD商圈的一栋高档写字楼内,财大气粗的曹氏集团更是拥有这栋写字楼其中的整整三层。他们被前台接待小姐带到会议室,途中,他们看到曹氏集团的员工们忙碌而有序的在工作着,没有人交头接耳或随便走动。李玉璞在心里暗中佩服曹总公司的管理制度和员工素质,不愧是上市公司,整体形象真的不可小觑。前台小姐请李玉璞他们在会议室稍等片刻,并奉上茶水后就退了出去。李玉璞看到张玉环羊绒大衣的衣领处露出来的是张玉环上次穿过的那件旗袍的立领和盘扣,心中暗想,这张玉环好像比原来爱打扮了,不过这样打扮出来的张玉环的确是很好看。片刻之后,王雨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让李玉璞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他熟悉的身影跟在王雨身后,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钱多多!她怎么会在这儿?李玉璞不禁在心中诧异,这偌大的北京城,怎么就让他和钱多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邂逅呢?这到底是因缘际会?还是冤家路窄呀?

    王雨和李玉璞他们打了招呼,说曹总在外地出差,不过晚餐前肯定会赶回北京。因为今天是公司周年纪念日,晚上的周年庆典,曹总肯定是要参加的,也顺便庆祝他们签约成功。然后,王雨又为钱多多作起了介绍。他说:“李总、张总、熊总,这是我们公司,为这次广告请到的广告界的资深模特,钱多多小姐。”然后,王雨又转身向钱多多示意并介绍道:“钱小姐,这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瀚博广告公司’的李总、张总、和熊总,也希望你们彼此之间合作愉快。”

    张玉环这时也认出了钱多多,她不经意的看向李玉璞,立刻捕捉到他眼神里那一种难以琢磨的,不知所措的情愫。

    钱多多很主动的上前和李玉璞打招呼,并伸出手示意道:“哎呦!原来是李总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偶遇了吧?这样的缘分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说着,她风情万种的和李玉璞的手轻轻一握,然后又和张玉环握手示意。李玉璞总觉得自己的情绪或者说气场十分排斥这个钱多多。而钱多多看向张玉环的时候,眼神里也有着些许的挑衅意味,虽然她极力掩饰,却还是让李玉璞捕捉到了这一丝丝的不同寻常。当钱多多和熊总握手时,熊总那双“熊掌”似的双手将钱多多的芊芊玉手握在他的掌心,好似有刹那的失神。直到钱多多主动将自己的手抽回,熊总才如梦初醒般的赞叹道:“钱小姐真是风情万种啊,有钱小姐出演这次的广告,这款新车肯定销量猛增,钱小姐也一定能声名鹊起啊!”。

    李玉璞在心里纳闷儿,当初曹总不是说要请大牌明星做广告吗,怎么换成钱多多这么个非主流的小模特啦?而且,这钱多多什么时候成了广告界的资深模特了?当初王雨说明星具体费用他们公司单独支出就好了,让他不要含在整体报价里。李玉璞还认为是因为明星的费用的确不好统一报价,一线、二线、三线明星的价格也确实是相去甚远,所以要等确认才能定价。可是现在想想,这也许是曹总在利用这特殊的机会,来培植某些特殊关系而需要履行的特殊义务吧。这样看来,曹总应该也不会盯着张玉环不放,毕竟一个年过三十,又是孩子妈妈的女人,没那些年轻女孩子更想得开也更放得开。

    合作三方开始就广告的细节进行商讨,先由李玉璞做广告创意的阐述和拍摄细节的讲解,如果谁在任何一个环节有任何建议或意见,都可以随时提出来。然后,大家再共同进行推演,推演过后,再探讨出可行性和不同方向的改进方案。因为这次是关于汽车的广告,策划方案主要按照驾驶的人性化设计,和安全保障这两大方面来展开。在不同区域,分别展示并强调了了汽车良好的性能,以及驾驶的舒适感。

    当一切相关事宜商讨完毕,签约仪式也顺利进行,李玉璞公司一方由李玉璞签署,曹氏集团一方由王雨签署。

    华灯初上,一轮满月悬挂在天空,清辉湛湛,把苍茫的世间照得格外明朗也格外寒凉。王雨带领着众人来到距曹氏公司不远的一家酒店的多功能厅,那里已经有公司员工布置好了庆典的所需设备。LED大屏幕,高级音响,麦克、奖品,一应俱全。

    一场豪华的周年庆典在一曲欢快的乐曲中拉开帷幕,到场各界人士,男的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的珠光熠熠、举止优雅。

    曹总在晚宴即将开始时赶到现场,在多功能厅中央位置的舞台上,向所有来宾致敬并发表感言,然后又想所有嘉宾举起酒杯表示致意。

    宴会的主持人接过话筒,继续他幽默风趣的主持工作,和提前安排好的助兴节目以及陆续的抽奖。曹总今天特别安排了工作人员照顾李玉璞他们一行人,钱多多自然是充当花瓶的角色,被曹总带在身边去帮他应酬一些必要的生意伙伴。李玉璞发现,钱多多在离开自己的座位时,还颇有意味的扫了张玉环一眼。李玉璞分明在这种眼神中看到了几分不屑、几分得意、还有几分嫉妒。然后,钱多多微微一笑,便离开了他们的桌子,摇曳生姿地跟随着曹总流连于各桌之间,努力绽放着她诱人的魅力。

    周年庆典在众人的觥筹交错,和涣散的眼神中缓缓谢幕。李玉璞他们也在曹总安排的一轮又一轮敬酒中,都颇有些醉眼迷离、不分东西。

    熊胖子已经被另一桌请去转战场地继续欢饮,因李玉璞和张玉环都喝了酒,王雨就安排了司机送他们回家。

    张玉环今天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喝得太多了,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她在刚上车时还正襟危坐,保持着优雅的坐姿,可没过一会儿,就把头靠在李玉璞的肩头有些昏昏欲睡。

    李玉璞尽量保持着他端正的坐姿,也尽量将肩膀调整到合理的角度,让张玉环的头靠在上面而更加舒服。天上那轮美丽的满月随着他们乘坐的轿车一起,轻轻滑过满天的繁星,将湛湛清辉透过摇曳树梢撒洒向大地。

    李玉璞望着那轮明月,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仔细的端详过这美丽的月亮了。他脑海里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曾经有一个女孩也是在醉酒之后,这样靠在他的肩头酣然入睡。当时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冬季的月圆之夜,他也是这样看着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嘴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这样想着,李玉璞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伸出一只手臂轻轻地揽着张玉环的腰肢,缓缓低下头吻向了张玉环的嘴唇。让李玉璞没想到的是,张玉环好似只是迟疑了片刻,然后便慢慢开启双唇迎合李玉璞的双唇。李玉璞很是意外张玉环的这种回应,他将自己的舌头更加深入的探进张玉环的口中,彼此炙热的唇舌经过短暂的接触后便瞬间纠缠在一起。此时,他们二人也由最初的蜻蜓点水,发展到最浪漫的法式深喉之吻。

    李玉璞感觉到自己和张玉环的呼吸都明显局促了很多,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张玉环的大衣里面。他一直觉得张玉环的身材一直都保持的非常好,比很多小姑娘的身材还要好。尤其是她穿旗袍的时候那被包裹得饱满圆润的胸部,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却难以拥有的所在。此刻,那浑圆饱满的触感正被李玉璞的手包裹着,虽然还隔着一层衣服,但触手生温、馨香软玉,从他的手掌开始,一阵酥麻的感觉迅速的传遍了全身。

    可就在这意乱情迷之时,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他和张玉环的身子同时向前倾去。张玉环和他也同时如梦初醒一般,立刻回归到之前那端正的坐姿,只有他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心神摇曳的表情,让他们彼此都略显出一丝丝的窘态。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前方望去,原来是有一辆车突然并线,才使得他们乘坐的车紧急制动。司机转过头来问他们有没有伤到,在得到他们并无损伤的答复后,司机才继续启动汽车往前行驶。

    李玉璞和张玉环各自按捺着自己狂乱的心情,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以此来回避彼此的尴尬。

    转眼间已来到了张玉环居住的小区门口,李玉璞虽还有些尴尬,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问张玉环用不用送她进去。张玉环表示不用送,自己进小区五分钟就到家了,并特意讲明,说自己的助理小许已经带孩子先回来了,还客套着说时间太晚,就不请李玉璞到家里坐了。

    两人就此分开,司机继续开车把李玉璞送回了家。

    到了家以后,李玉璞迅速的冲了个热水澡,又给自己沏了杯茶,他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热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反复出现刚才的画面,他也不确定刚才张玉环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得。如果是睡着还好,可如果是醒着,他可怎么解释啊。自己和她以后见面,又该怎么泰然处之呢?李玉璞又转念一想,张玉环如果是睡着了,她刚才对自己的回应又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李玉璞胡思乱想时,手机的提示音的鸣响,打断了李玉璞那毫无结果的思绪。李玉璞拿起手机一看,果真是张玉环发来的信息。

    张玉环问道:“睡了吗”?

    李玉璞回信道:“没睡呢”。

    张玉环又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吻我”?

    李玉璞看着信息,他有些发懵,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去吻张玉环?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又怎么答复她呢?难道说自己喝多了吗?好像不太好。

    李玉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张玉环的询问。他缓缓的打出几个字:“对不起!”

    张玉环又发来信息说:“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告诉我,为什么?”

    李玉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很艰难地打出几个字:“一时冲动,你别在意。”

    就在他的手在手机上点击发送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是的,李玉璞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什么叫一时冲动?什么又叫你别在意?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占了人家便宜,拍拍屁股走人的态度嘛。虽然张玉环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就哭着喊着让他李玉璞负什么责任,那样也不是张玉环的作风。但如今他这个态度,不得不说,总是让人觉得他有些无赖、有些无耻、有些混账!

    李玉璞迅速的点击手机屏幕,将刚才的信息撤回。可是已经晚了,张玉环已经看到他发的最后这一条信息。

    张玉环回复他的两条微信,已经赫然出现在了李玉璞的手机屏幕上。

    “一时冲动???”

    “我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