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认错
    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我翻出之前用的安眠药,打开药盖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噩梦又会来缠着我了。

    我用安眠药的事情,时墨是知道的,但是她有点反对,她说,这种药物吃多了有依赖性,对我的身体不好,我不管什么身体好不好,只想能睡个安稳觉。

    我预约了医生,打算再开点安眠药回来,去医院之前又顺便与邢局长通了电话,之前让他帮忙预约的那个人总算有了眉目,我决定拿到安眠药之后就去一趟凌太太的家。

    “太太,这位费太太说是跟您约好了的。”

    “你下去吧,我来招呼费太太。”

    我拘谨地伫立玄关,瞄了一眼应声而来的凌太太,样貌清丽的太太笑容满面,只是看到我的装扮大概被吓到了,于是愣了许久。

    “对不起,费太太,我现在还在居丧期间,如果您有忌讳,我可以下次再来。”我有些抱歉由于自己心切,而没有考虑到别人的忌讳。

    心里有事,总是想不了这么多。

    “没,没事。”她尴尬一笑,反而跟我道歉。

    我听邢局长说,这位凌太太以前是做服装设计的,继承了外婆的旗袍手艺,倒是让她在国际时尚上大放光彩,只是现在老公疼她,所以不同意她再辛苦了,只为了喜欢而做。

    “你的身材真好,穿旗袍肯定好看。”凌太太莞尔一笑,她让我脱掉黑色长裙,准备量身之前又道,“我先说一下我制作旗袍的规定,还有价钱……”

    “凌太太姓年?”在对方说完之后,我忍不住开口,虽然有点唐突,可是忍不住,因为这是我另外一个迫切想来看她的原因。

    “嗯。”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点头。

    “你认识我吗?”

    凌太太干笑两声,“费太太,你这话问得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

    这样的突兀,说起来没有丝毫的缘由,仅仅是我在梦里听到有个人说自己姓年,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写在纸上的字是这个年,大概是我的圈子太小,我身边有这个姓氏的只有邢局长口中所提到的这个凌太太,然而她并不认识我,难道我找错了人?

    我为什么会梦到姓年的人?并且还不止一次。

    我与姓年的人应该是有某种关联的,甚至关系到我屡次做令我惶恐不安的梦。

    “费太太?你没事吧?”凌太太拿着皮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匆忙地穿上衣服,歉疚地说:“对不起,凌太太,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急事,不知道我能不能改天再来?”

    “没关系,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凌太太的笑容好亲切,就算我找错了人,但庆幸她并没有对我产生排斥心理,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孤孤单单,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结果,我也希望能够有个谈心的朋友。

    离开凌宅之前,我瞥见有个男人从二楼走下来,他应该就是凌先生,有着跟费司爵一样好看的俊颜,不过看起来并没有费司爵那般深沉。

    虽然小姨话是那样说,可我并不想放弃,没有回费家,而是直接赶去小姨的心理诊所,这回我下定决心要催眠一次,我一定要想起来我梦里面的碎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我来到大厦的楼下,却见小姨的车子从地下车库驶出,还好我能认出她的车牌号,我赶紧招呼她,但是车子从我身前驶过,她心事重重地看着前方,完全无视了我。

    这完全不是平时那个干练而细心的小姨,有些不对劲。

    “司机,麻烦跟踪前面那辆小车,谢谢。”我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决定跟上去。

    在市区行驶两个多小时之后,小姨的车子一直开到了郊区。

    我付了钱,匆忙下了车,看到时墨的车子停靠在路边,这附近有点荒凉,是新开发的地段,我环顾四周,找寻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圣爱福利院。”仰着头,将大门口的牌匾反复地看了好几遍。

    小姨怎么回来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