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婉儿下落
    上次说到黄鼠狼正与郝警官的儿子郝海豚说起地下树根的神秘之处,取来阳台盆景野花正要连根拔起,只见郝警官从屋外进来,他放下文件夹就走过来捧住黄鼠狼肩膀说:“谢谢你,黄鼠狼——”

    这黄鼠狼素来不喜欢生人触碰他身体,便拉斜上身躲开。郝警官说:“好好,这倒与豚儿有些相似,不喜欢人家碰的。”郝海豚说:“爸爸,周一我要上学去,不想继续休学,你与妈妈说一声,让黄鼠狼陪我去——”

    原来这郝海豚是上年考上的大学,患了直肠癌,已经休学了一年,父母顾念下身挂着个肛袋,仍未离身,怕人家嘲笑,故而也未强劝去上学。郝夫人想等儿子20岁后,有了承担嘲笑自卑的能力再去都不迟,让他在家里看些励志书籍,反正家里能养得起。

    现在海豚闹着去上学,郝警官知道是好事,便留下黄鼠狼一人看电视,叫儿子到饭厅问话,他说:“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给我说实话。”郝海豚回头见黄鼠狼正专心看电视,便扭头说:“他身上的味道与我一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嘲笑我了。”郝警官说:“所以呢,你给他说过啦?他同意了?”郝海豚说:“说过了,他愿意。他说他要找婉儿姐姐,也没事做。”郝警官说:“儿子,你找个伴,我没有意见,可是这种事情很难瞒住,你不说,他不说,别人也能闻到。到时候别人说你脸上,你能受得了吗?你心理辅导老师的话都记住啦?自卑是一种现象,它来你就接着,然后就忘记它,你奶奶也给你说过,慈悲为怀,他们太可怜了。”郝海豚说:“我背下来了。”郝警官说:“这事等你妈回来拿主意,上个月她刚去办了手续,现在你又说去,出尔反尔的事情爸爸做不来。”郝海豚说:“我知道了。”

    郝警官靠近一点说:“还有,你进来时,他已经在啦?”郝海豚说:“嗯,在找东西吃。”郝警官说:“在吃什么?”郝海豚说:“冰箱里的炒粉。”郝警官说:“你们都说什么啦?”郝海豚说:“他说粉丝像彩虹?我说像寄生虫。”郝警官说:“那花盆怎么回事?”郝海豚说:“他说土壤里有很多很多的粉丝。我不信,他让我搬这盆花看个究竟。还没说完你就来了——”郝警官说:“那他怎么进来的?”郝海豚说:“他说是你叫他来的?”郝警官说:“可我们又一起去医院,他偷偷跑回来的。”郝海豚说:“你给的他钥匙?”郝警官说:“我明白了,他不用钥匙,他身体如面筋。”郝海豚说:“啊,那么神通?我奶奶也说过,世间有各种各种的异能人,爸爸你说呢?”郝警官说:“是,他不是我们凡人。不过,这件事只有我们家三口知道,你不能说,奶奶好了是她的造化,不然别人会说咱们家行巫蛊之术,你爸是警察你妈是教育局人,是不能信这些的,不然会很麻烦的,你知道的!”郝海豚说:“嗯,知道了。爸,我更喜欢他了,我不想让他走。你知道他是谁吗?从哪里来?”郝警官说:“不好说,所以,你不能急。”

    郝海豚看到黄鼠狼第一眼时,以为是爸爸家的亲戚,但非常非常喜欢他,他与他身上的味道相同。那黄鼠狼也有同感,他也喜欢他身上鲜喷喷的味道。只是郝警官家并没有婉儿姐姐的东西,也没有花样魔管,更没有皮鞭。吃饱喝足,那黄鼠狼不见他家的老奶奶回来,起身要走,郝海豚急忙拉住,郝警官说道:“你也没有地方去,就留在家里吧,老奶奶醒来就喊你孙子,她过几天肯定要收你认干孙子,你走了我去哪里找你?”黄鼠狼说:“你才是孙子,我要不是看着她生病,我早就生气还口了,我才不当她孙子呢?”郝警官说:“孙子不是恶意。”黄鼠狼说:“那也不行,那你怎么不当孙子?”郝海豚插嘴说:“他当儿子。当了儿子就不能当孙子。”郝警官说:“真是一对前世的冤孽。那你现在去何处?你爹娘在哪里?”黄鼠狼说:“我爹娘早被人杀死了,我吃饱喝好了,也不知道婉儿姐姐吃了没有,我现在去医院,问问婉儿姐姐的下落。”郝警官说:“那让海豚陪你去吧,他知道地方。”黄鼠狼说:“不用,他走得慢。”郝警官说:“就算你带他出去玩玩,他整天不出门,你路上也有人说话。”黄鼠狼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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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鼠狼两人下了楼来到街上,黄鼠狼中午去过医院,便闻了闻空气灰尘,便放开脚步行走,不等郝海豚招来的士,黄鼠狼已经走出几十米。郝海豚说:“等等我,你知道医院?”黄鼠狼说:“我中午也去过。况且你奶奶的气味很浓。”走了几分钟,那郝海豚紧紧拽住他的衣角,郝海豚说:“我跟不上了,不如你背着我更快?”黄鼠狼说:“你真的会去学校吗?你如果真的去,我就答应你陪读,我要里里外外找婉儿,哪里有时间陪你上课。”郝海豚说:“你不用天天陪我,我找你时你要来到我身旁。我妈在教育厅上班,专门管校长的。他们不让你进去,是看你穿得差,其实,只要穿好点,根本不用我带你进去,你放心吧,我说话算数,我也相信你婉儿姐姐肯定就在学校里,所有的学校都在这里,她走不远。”黄鼠狼说:“你真得累吗?你走这么慢,那你上来吧,天也要下大雨了。我背着你。”黄鼠狼等郝海豚趴在背上,便念起咒语,仿佛腾云驾雾,身入青烟,说话间,只见黄鼠狼整个身体缠绕着郝海豚,只留下两只脚在下面如滑板一样,他们拐进路边草地上,那郝海豚感觉如在云中荡秋千,抓紧了黄鼠狼恐怕掉下来。郝海豚说:“真好,我能不能也这样轻功?”黄鼠狼说:“当然能,谁都可以。”郝海豚说:“那怎么办才能这样?”黄鼠狼说:“天天跑,跑快点——”

    郝海豚说:“算了吧,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奶奶当孙子?”黄鼠狼说:“婉儿姐姐要是知道我叫她奶奶,肯定生气。”郝海豚说:“那你们叫什么?”黄鼠狼说:“叫名字,我们那里都叫名字。”郝海豚说:“什么地方?”黄鼠狼说:“法国。”郝海豚说:“我要不是生病,我爸爸妈妈都会送我去法国。”黄鼠狼说:“等婉儿姐姐来了,你想去就跟着去就是了。没有什么病不病的,病了也没有关系。”郝海豚说:“好。我抽空就陪你找婉儿姐姐。”黄鼠狼说:“好。”

    转眼两人来到医院,老奶奶正喝汤呢,看见孙儿来,忙推开汤碗说道:“我孙子来看我了——”老奶奶欲抓黄鼠狼的手,被黄鼠狼推开,她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俊,这么高,这么好的孩子,这当爹妈的心真狠啊,孩子,来,叫奶奶,给奶奶当孙子可好?”黄鼠狼说道:“不当。”郝夫人忙说道:“好好,不当不当,好孩子来坐下。豚儿也坐下,豚儿也是好孩子,知道出来看奶奶了?”

    郝海豚说:“奶奶,黄鼠狼有话问你。”黄鼠狼说道:“巫向华,我问你——”那老奶奶先是一愣忙呵呵笑道打断他说:“多少年没有人听到叫我名字了,感觉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多,多喜人的娃——”黄鼠狼说:“你在路上可见到我婉儿姐姐?白白嫩嫩——”老奶奶想了想说:“你说的可是一个又白又胖也挺好的姑娘?大约15、6岁的样子?”黄鼠狼说:“是长头发吗?手里拿着一把皮鞭?”那老奶奶说:“是长头发,手里东西我就没看清楚,我看见她时,正赶上她转身离开——”黄鼠狼说:“在什么地方?”老奶奶说:“当时下着雨,很多砖头朝她砸,她在跑,拼命地跑——”黄鼠狼问道:“砸到她没?”老奶奶说:“没有,她跑走了——”黄鼠狼说:“婉儿姐姐还活着,我就知道婉儿姐姐在找我。谢谢巫向华。”老奶奶说:“你叫我名字,这是礼貌,我懂,可我叫你黄鼠狼咋就觉得不礼貌呢?”黄鼠狼说:“你随意。你叫你的,我叫我的,我的全名叫法卫巫商黄鼠狼。”郝夫人问:“怎么讲?”黄鼠狼说:“我是法国卫区巫村商女生的孩子,名字叫黄鼠狼。”郝夫人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我们理解不了。”

    这郝夫人在他们来的路上早已接到郝警官的电话,知道了儿子郝海豚的要求,于是对儿子说道:“你能迈出这一步,不知道当妈的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黄鼠狼陪你读书没问题,可他也不会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他有自己的事情做,所以,你还是要想好。”老奶奶说:“读书好,读书好,读书能出人头地,不被人欺负。”那郝夫人说:“谁会欺负海豚啦,他妈是干什么的,这是回学校念书。”那郝海豚说道:“我想好了,谁笑话我,我就不与他们一起,我与黄鼠狼一起玩。”黄鼠狼要去洗手间,郝海豚一把被郝夫人抓住:“你回来。”等黄鼠狼走远,郝夫人说:“你与他不同,你有你的尊贵,他,他流浪惯了,自有他的自由,你们不是一路人。”郝海豚听不进母亲的劝告,说:“那你快给我去办啊?”郝夫人说:“后天我送你去学校。我们都不了解黄鼠狼,就看刚才,他虽是救了你奶奶的命但也是个有个性的人,有时候你还要多提防着点,懂吗?回去吧——”郝海豚走到外面,在院子里找到黄鼠狼,他正东张西望看路人,等郝海豚走上来两人便离开了医院,回家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