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龙在云也吃完了茶水，将茶碗平放在桌上，嘴里还时不时地抿一抿，回味无穷道：“哎呀，你说说，这好曲儿，好桌，好茶，咱们这“扬州五宝”啊，几时差了那京城。好、好，这扬州第一大青楼“怡春院”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王老鸨，你说你哪儿来得这么法子，把这“怡春院”置办地这个境地？”

    王老鸨是个会巴结的人物，见龙在云赞赏她几句，她立马是见缝插针道：“那是自然，虽然我这青楼比不上您那“裕泰”盐号，但至少半年下来也赚他个百八千，那劳什子“四大才子”、“二十四孔桥”强上许多。”龙在云见她如此自吹自擂，忍俊不禁，王老鸨还不肯歇口气儿，偏要比上一比：“龙公子，您瞧瞧您还不信我。来，您瞧瞧，是，他“四大才子”固然享誉一地，名满天下，可是，就那十几个画画的才子，手上本事再妙，可那相貌，不就那回事吗？哪里及得上我家姑娘，冰雪聪明，样貌水灵？至于，那“二十四桥明月夜”嘛，固然名头上叫得好听，可是论这风雅兴致，我这“怡春院”里姑娘哪一点又差咯？那桥啊，终归是个死物罢了，怎么比得上我这好去处，你看，就连龙公子，您啊，不也是常常来咱们这？”

    她这最后一句实在厉害，龙在云暗自一笑，这个老狐狸，自己若是说她不好，只怕自己都得颜面扫地啊，一旁的汪彥景这等王老鸨话一说完，似是迫不及待地开口，耸起双肩，露出个谄媚的笑容，一只手还摸着木桌，道：“龙首总真是好眼力啊，一眼便瞧出了这室中陈设非同寻常。看，这木桌的质地、质料，，，，”边说他还边做了做样子，在木桌上敲了几下，王老鸨却实在瞧不起他，冷不丁地，就把手帕往汪彦景手上就是一摔，厉声呵斥道：“汪老头子，凭你一个下人，我和龙公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瞧瞧你自个儿，花白胡须一大把了，下九流的贱作东西，真是没得半点修养！”王老鸨这一通臭骂下来，那汪彦景身子发颤，吓得他魂飞魄散，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讲出句话来。方才，龙在云讲话是三句不离茶艺，五句不离汪彦景，心里一阵窝火，这汪彥景不过是个没甚大用处的下人，凭什么的龙公子如此抬爱？倒是自己，身为“怡春院”的老板娘，反倒受了冷落，她见汪彦景如此畏惧的模样，这口恶气也就散了许多。

    汪彦景年逾六旬的人了，哪里是打心底里的怕她？奈何自己得在这“怡春院”里混口饭吃啊，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老鸨想赶个把烫茶的伙计走，不过是一词半句的功夫，她干得不费劲，自己可就不讨好咯，巴结人，固然是要巴结，不过，也不能弃自己的饭碗于不顾啊，当下还是得装腔作势。

    龙在云眉头一皱，有些看不下去了，面色转沉，道：“王老鸨，你这话什么意思，“士农工商”我龙在云命不好，只做了个小小盐商，比起那“士子农民”是比他不过了？”

    王老鸨身子一凛，她那里想到自己就那么几句话，把龙在云挑起了气出来，银子是爹娘，自己可不能造次，结结巴巴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