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月江城柳絮飞
第二天清早，苏昭找到陈谦来和白褚商议事情。
“眼下白兄这伤势恐怕也不能回京了，我看就先在兄长府上将养一段时间再作计较。”
“不错，眼下情况不明贸然回京恐再遭不测啊。”苏昭陈谦两人均认为现在让白褚回去十之八九要出事都劝他先别回京。
“可是，皇上那……”白褚显出为难之色，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陈某不才，愿先去上京打探情况。”
“不错，子山可去看看。”
白褚再三思索只能答应，恐怕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了。陈谦马上回去收拾了细软上路去了。
流光是个捉不住的东西，悄然间轻轻流走。就像炎夏绿荷上的露珠，滑落到水里的瞬间，那么迅速那么干脆。
不觉一年光景过去，白褚的伤也早就养好了，只是近一年的时间里陈谦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不免着急，决定带着儿子去上京再作打算。
初春的宣阳，名副其实的江南水乡，城里处处绿柳成荫，鹅黄色的柳絮随风轻舞，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舒缓的气息。
苏昭正在书房看着书，这时白褚从外面进来。
“呦，白兄，请坐请坐。”苏昭看到白褚进来，放下书册招呼。
“苏兄。”
苏昭看着白褚坐下，他四周看看似乎有什么话说。
“白兄似有话说，此处并无他人，但讲无妨。”
“既然如此我就说了，在下父子两人在府上叨扰多时，眼下伤势已愈，我想还是不便再多打扰。”
“白兄说的哪里话，只是子山那尚无消息，我怕……”苏昭因为还没有得到陈谦消息而感到有些忧虑。
“正为如此，在下必须回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正谈话间，管家苏贵从外面跑了进来。“老爷，陈老爷回来了。”
苏昭白褚一听赶忙迎了出去，只见门外一个满面倦容的男子拄着木杖站在门口，那可不就是陈谦嘛。
“陈兄一路幸苦，但不知到底情况如何？”白褚等待不及快步上前问道。
陈谦挥了挥手示意进府再说。几人进了书房，苏昭吩咐上茶，屏退了下人。
“白兄久候，只是这消息怕是白兄承受不来啊。”陈谦灌了几口茶水，满心无奈的对白褚说道。
白褚闻言心知不妙，自己实在不敢想象事情究竟糟糕到了哪个地步。
“陈兄但说无妨。”该来的总要来的，白褚咬紧牙关等着噩耗的到来。
“我刚进京城就看到告示，皇上……皇上明旨，说白兄擅离职守导致细柳关失守，现在又下落不明，说你叛国通敌，将你在京家小全……全部斩首了。”陈谦说完放下了茶杯轻叹了口气。
苏昭闻言，用力的拍了下书桌，大叹一声坐了下去。
白褚怔在了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陈谦见白褚这样，心知不妙：“白兄，白兄？”连呼两声不听回应。
过来好一会，白褚似乎回过神来，将手中茶盏猛的一掼，口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定是奸臣害我啊圣上！”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快快，苏贵去找郎中来。”苏昭见状马上和陈谦将白褚扶住。
园后小屋里，丝毫没有了江城春天的轻松愉悦，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忧心。
“爹，爹！”白慕云焦急的呼唤着父亲，坚毅的小脸庞上早就布满了泪痕。
慢慢的睁开眼睛，白褚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将头轻轻的晃了晃，“云儿不哭！大丈夫宁流血而惜泪。”
白慕云冲着父亲点头，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珠。白褚欣慰一笑，可是这笑容却充满了悲哀和苦痛。父子两人相对再无言，像是在默默的承受着这天赐的不幸。
三天后的一日清晨，苏婉霜在园子里的小池边折柳枝，这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心灵手巧，将那细细的柳条在编花篮。她看到白慕云从后院里走过来，神情似有落寞。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两人早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苏婉霜见状喊了一声“慕云哥，过来玩呀！”
白慕云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正是不远处的苏婉霜。
“婉霜妹妹！”他慢慢的走过去，在苏婉霜的身旁坐下。
“你怎么了？”苏婉霜并不知道白慕云家出的事情。
“爹说了，再过两天就带着我走了。”白慕云拨弄着脚边的小花，无精打采的说着。
“什么？你们要走？那我又只能和墨林哥哥玩了，霜儿要和慕云哥哥一起玩！”苏婉霜听到白慕云要走急着站立起来要找爹爹去阻止他们。
白慕云拉住她，“听爹说我家被坏人陷害，爹要带我去寻找证据平反昭雪。”
“你一定要去？”
“嗯！”白慕云坚定的回答声中，苏婉霜像是看到了一个教书先生平日里讲的书里的英雄，眼里露出了一种崇拜的神情。
“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忘记你的！”白慕云看着苏婉霜像是承诺，又像是告别。
苏婉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这是爹爹给我的护身符，我送给你。”
“这！”
“拿着，不然霜儿就不理你了。”
白慕云把玉佩紧紧的藏在里自己的衣服里，“我一定好好珍惜它。”
终究还是要分别了，宣阳城外，翠湖边上，滴翠亭里，苏昭摆酒为白褚父子饯行。
“白兄，此去无论事情成与不成还是小心为上。”苏昭举起酒杯对着白褚嘱咐着。
“苏兄厚恩，白某必当后报。”白褚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拉着白慕云上马，扯住缰绳回马看着苏昭一行人。
“路上千万小心，务必照顾好慕云。”苏昭有些放心不下白慕云又忍不住叮嘱几句。
“慕云哥哥，不要忘记我们哦！”硬要跟着父亲出来的苏婉霜跑到马前仰起头喊着。白慕云在马上拼命点头。
白褚双手抱拳，“诸位留步，白某去也。”一拉缰绳，骏马嘶鸣，一骑绝尘，霎时间已跑出不少路去。
苏婉霜紧紧盯着看着远去的白慕云，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人的背影。
“走吧，婉霜，跟爹回家去了。”苏昭过去拉了一拉苏婉霜的小辫子，带着她上了马车。
回家途中，马车外，莺歌燕舞，鸟语花香，苏婉霜却全不在意，眼睛痴痴的盯着远处。
“爹爹，你说慕云哥哥还会回来吗？”苏婉霜回过头去问着闭目养神的父亲。
“会的！”
“真的吗？”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吗？你这丫头！”苏昭将女儿搂在怀里。
“嗯嗯。”苏婉霜笑着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像是在想着什么时候白慕云会回来一般。
这还真是聚散本无常，奈何情义多。人生本无恙，确实思绪长啊。
自白慕云走后，时光荏苒，八年时光在不经意间流走了，一切似乎都是一样的没有变只是某些人还没有出现。
“眼下白兄这伤势恐怕也不能回京了，我看就先在兄长府上将养一段时间再作计较。”
“不错，眼下情况不明贸然回京恐再遭不测啊。”苏昭陈谦两人均认为现在让白褚回去十之八九要出事都劝他先别回京。
“可是，皇上那……”白褚显出为难之色，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陈某不才，愿先去上京打探情况。”
“不错，子山可去看看。”
白褚再三思索只能答应，恐怕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了。陈谦马上回去收拾了细软上路去了。
流光是个捉不住的东西，悄然间轻轻流走。就像炎夏绿荷上的露珠，滑落到水里的瞬间，那么迅速那么干脆。
不觉一年光景过去，白褚的伤也早就养好了，只是近一年的时间里陈谦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不免着急，决定带着儿子去上京再作打算。
初春的宣阳，名副其实的江南水乡，城里处处绿柳成荫，鹅黄色的柳絮随风轻舞，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舒缓的气息。
苏昭正在书房看着书，这时白褚从外面进来。
“呦，白兄，请坐请坐。”苏昭看到白褚进来，放下书册招呼。
“苏兄。”
苏昭看着白褚坐下，他四周看看似乎有什么话说。
“白兄似有话说，此处并无他人，但讲无妨。”
“既然如此我就说了，在下父子两人在府上叨扰多时，眼下伤势已愈，我想还是不便再多打扰。”
“白兄说的哪里话，只是子山那尚无消息，我怕……”苏昭因为还没有得到陈谦消息而感到有些忧虑。
“正为如此，在下必须回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正谈话间，管家苏贵从外面跑了进来。“老爷，陈老爷回来了。”
苏昭白褚一听赶忙迎了出去，只见门外一个满面倦容的男子拄着木杖站在门口，那可不就是陈谦嘛。
“陈兄一路幸苦，但不知到底情况如何？”白褚等待不及快步上前问道。
陈谦挥了挥手示意进府再说。几人进了书房，苏昭吩咐上茶，屏退了下人。
“白兄久候，只是这消息怕是白兄承受不来啊。”陈谦灌了几口茶水，满心无奈的对白褚说道。
白褚闻言心知不妙，自己实在不敢想象事情究竟糟糕到了哪个地步。
“陈兄但说无妨。”该来的总要来的，白褚咬紧牙关等着噩耗的到来。
“我刚进京城就看到告示，皇上……皇上明旨，说白兄擅离职守导致细柳关失守，现在又下落不明，说你叛国通敌，将你在京家小全……全部斩首了。”陈谦说完放下了茶杯轻叹了口气。
苏昭闻言，用力的拍了下书桌，大叹一声坐了下去。
白褚怔在了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陈谦见白褚这样，心知不妙：“白兄，白兄？”连呼两声不听回应。
过来好一会，白褚似乎回过神来，将手中茶盏猛的一掼，口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定是奸臣害我啊圣上！”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快快，苏贵去找郎中来。”苏昭见状马上和陈谦将白褚扶住。
园后小屋里，丝毫没有了江城春天的轻松愉悦，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忧心。
“爹，爹！”白慕云焦急的呼唤着父亲，坚毅的小脸庞上早就布满了泪痕。
慢慢的睁开眼睛，白褚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将头轻轻的晃了晃，“云儿不哭！大丈夫宁流血而惜泪。”
白慕云冲着父亲点头，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珠。白褚欣慰一笑，可是这笑容却充满了悲哀和苦痛。父子两人相对再无言，像是在默默的承受着这天赐的不幸。
三天后的一日清晨，苏婉霜在园子里的小池边折柳枝，这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心灵手巧，将那细细的柳条在编花篮。她看到白慕云从后院里走过来，神情似有落寞。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两人早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苏婉霜见状喊了一声“慕云哥，过来玩呀！”
白慕云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正是不远处的苏婉霜。
“婉霜妹妹！”他慢慢的走过去，在苏婉霜的身旁坐下。
“你怎么了？”苏婉霜并不知道白慕云家出的事情。
“爹说了，再过两天就带着我走了。”白慕云拨弄着脚边的小花，无精打采的说着。
“什么？你们要走？那我又只能和墨林哥哥玩了，霜儿要和慕云哥哥一起玩！”苏婉霜听到白慕云要走急着站立起来要找爹爹去阻止他们。
白慕云拉住她，“听爹说我家被坏人陷害，爹要带我去寻找证据平反昭雪。”
“你一定要去？”
“嗯！”白慕云坚定的回答声中，苏婉霜像是看到了一个教书先生平日里讲的书里的英雄，眼里露出了一种崇拜的神情。
“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忘记你的！”白慕云看着苏婉霜像是承诺，又像是告别。
苏婉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这是爹爹给我的护身符，我送给你。”
“这！”
“拿着，不然霜儿就不理你了。”
白慕云把玉佩紧紧的藏在里自己的衣服里，“我一定好好珍惜它。”
终究还是要分别了，宣阳城外，翠湖边上，滴翠亭里，苏昭摆酒为白褚父子饯行。
“白兄，此去无论事情成与不成还是小心为上。”苏昭举起酒杯对着白褚嘱咐着。
“苏兄厚恩，白某必当后报。”白褚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拉着白慕云上马，扯住缰绳回马看着苏昭一行人。
“路上千万小心，务必照顾好慕云。”苏昭有些放心不下白慕云又忍不住叮嘱几句。
“慕云哥哥，不要忘记我们哦！”硬要跟着父亲出来的苏婉霜跑到马前仰起头喊着。白慕云在马上拼命点头。
白褚双手抱拳，“诸位留步，白某去也。”一拉缰绳，骏马嘶鸣，一骑绝尘，霎时间已跑出不少路去。
苏婉霜紧紧盯着看着远去的白慕云，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人的背影。
“走吧，婉霜，跟爹回家去了。”苏昭过去拉了一拉苏婉霜的小辫子，带着她上了马车。
回家途中，马车外，莺歌燕舞，鸟语花香，苏婉霜却全不在意，眼睛痴痴的盯着远处。
“爹爹，你说慕云哥哥还会回来吗？”苏婉霜回过头去问着闭目养神的父亲。
“会的！”
“真的吗？”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吗？你这丫头！”苏昭将女儿搂在怀里。
“嗯嗯。”苏婉霜笑着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像是在想着什么时候白慕云会回来一般。
这还真是聚散本无常，奈何情义多。人生本无恙，确实思绪长啊。
自白慕云走后，时光荏苒，八年时光在不经意间流走了，一切似乎都是一样的没有变只是某些人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