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圆脸小神婆怕不是有毒!
    兰芝一脸不爽的坐在酒吧里。

    二楼的位置视野好,她光明正大的往下看。

    舞池里一片群魔乱舞,闪烁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加上混杂着的各种酒气香水味和不知名的气味熏得她只犯恶心。

    然而她还不能走!

    简直糟心。

    就在兰芝一个人在隔间里生闷气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兰芝长得不错,就算裹在厚重的黑色风衣里也遮挡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配上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够沉稳,起码是那种可以闲来无事搭讪的。

    来人好似没什么恶意,就坐在旁边的位子上也不说话。

    兰芝盯着楼下某个作死的人,暂时没工夫搭理他。

    冯彦只不过是刚谈好一笔生意,被合作方扯着来这里消遣。他本人对这些灯红酒绿没什么兴趣。恰好碰上个“熟人”就忙不迭的过来躲清静。

    不过好像对方对他没什么印象的样子,他就不上赶着了。

    冯彦想从桌子上拿个打火机,刚起身就听见“刺啦”一声,体会到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的异样感,但还是面不改色强装镇定的把那个银色的打火机捏在了手里。

    仿佛是被布料撕裂的声音吸引,兰芝回头看了他一眼。

    冯彦觉得有些丢脸,但是仍旧想点一支烟。

    兰芝在他即将把打火机凑到烟头前的一秒开了口,虽然还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楼下,“我劝你不要抽烟。”

    冯彦想说来不及了,我烟都已经点上了。

    然后就听“噗啦”一声,淡蓝色的火焰顺着他的烟头斜斜的撩上了他垂下来的一缕刘海。

    空气中除了头发烧焦的味道之外,还弥漫着一种叫尴尬的东西。

    好在冯彦脸皮厚,顺手就又把刚点上的烟给摁烟灰缸里了。

    兰芝却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冯小少爷是不是最近有些倒霉啊?”

    冯彦看了她酒红色的大波浪一眼,没有搭话。

    兰芝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接着说:“今天是你倒霉日呢。”

    冯彦却有些待不下去了,站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只不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顿了一下,才又接着下去了。

    兰芝仍旧趴着往下看,只是在冯彦看不见的地方挑了下眉头,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活该”。

    章亦坐在吧台前面,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女人**。

    耳鬓厮磨,极尽**。

    兰芝对这种人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然而拿钱办事,毕竟收了章家老太太不少孝敬,给他孙子破个劫也不是不行。

    现在不比之前了,家里的崽儿也长大了,做事也能放开手脚,不用窝在小庙里怼着那群和尚死磕真是再好不过了。

    起码来钱快,就是工作环境不太好,作息时间不好调整。

    但是想想自家崽崽的婚房钱和自己的养老钱立马就干劲儿十足了。

    嗯,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崽崽成功的在二十五岁之前脱单,决计不能像自己一样。

    想到这个,又想起刚才见到的冯家小少爷,兰芝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时楼下章亦终于决定好了,带着一个大长腿的小姐姐从吧台出来了,向着楼梯走来,不用说也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兰芝踩着十二厘米的恨天高默默的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之后。

    兰芝从酒吧正门出来就看见一个女人挂在冯彦身上。

    兰芝想要对此视而不见,却突然发现那女人脸色不对,冷笑一声朝他们走了过去。

    冯彦正被这不知哪里来的女人黏的不耐烦,突然又看见这圆脸小神婆走过来,想起自己方才的糗事,更是不高兴了,只想快些脱身。

    冯彦被***到马路边上,没料想这女人突然发力,一把将冯彦推到了马路上。

    一辆大货车直直的驶过来,强烈的光照使得冯彦睁不开眼。他本能的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了。

    而面前的货车司机似乎毫无所觉,不仅没有刹车减速的预兆,而且连喇叭都没按一声。

    冯彦还在挣扎着想要起来,突然感觉脚腕被谁扯着往后拉。

    刚抬起头就看见兰芝一脸意味不明的微笑。

    感到屁股下面传来的凹凸不明的冷热交错的感觉,冯彦终于意识到他那条不争气的西裤怕是在一个小时之内给他丢了两次人了。

    简直要命。

    然而等到冯彦目光顺着兰芝的脸向后望去的时候,却发现酒吧门口到马路的这段距离空无一人。

    而刚才的货车就像从未注意到他们一样,直直的开了过去。

    今天晚上的事情透出一种格外诡异的味道。

    冯彦无法,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强迫自己站起来。

    然后在良好家教的驱使下向兰芝道谢,“……多谢。”

    由于不知道到底怎么称呼她还打了个顿,这个时候冲着救命恩人喊“神婆”怕是会再被推回马路上去吧。冯彦心想。

    兰芝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大门,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不用放在心上,路边碰上一条狗这么倒霉我都会救的。”毕竟多少是点功德。

    说罢也不管冯彦了,自己踩着高跟鞋就顺着街走了。

    冯彦被气的不行,心里暗骂一句倒霉,想起今天在酒吧里的她说的话,嘟囔了一句:“这圆脸小神婆怕不是有毒。”

    ——

    兰芝走到街尾才碰上一辆出租车,打了招呼上车报完地址之后就开始发消息。

    “喂,和尚!我刚见到冯彦了!就我家崽崽命定之人!”

    “那家伙今天超级倒霉!被艳鬼瞅上了!差点挂掉!”

    “还好我英明神武眼疾手快!不然崽崽就要像我一样万年单身了!”

    兰芝手指翻飞,刷刷的几条消息过去,充分用几个感叹号表现了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等了有一分钟也没看见对方回消息,于是就放下手机抬头和司机大叔唠嗑去了。

    章家的地位不低,住的地方却不算高调。起码章亦的住处就在市里三环线的一个稍微安保好一些的高层楼小区。

    兰芝到的时候就看见章家老太太站在小区门口,看她发红的脸颊就知道在风里吹了有一会了。她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人和保镖,还挺显眼的。

    兰芝刚把车费给了司机,就有眼尖的保安过来开车门了。

    兰芝对此没什么反应,倒是把司机吓了一跳。

    “麻烦您在这等我一会儿了,最多半个小时。”

    司机收了钱现在也不好反悔,只能应了声。

    兰芝朝章老太太走去,一脸的平静。

    一群人速度很快就进了屋,兰芝谁也没有搭理,直接进了章亦的卧房,不一会儿就搜了几样东西出来。

    一瓶子粉红色的东西,像是女孩子的化妆品,用透明精致的玻璃瓶装着,透出一股子旖旎的味道。

    一件缵花长袖的丝绸外袍,密密麻麻的绣花纹路从背部蔓延到领口和袖口,平白里多出些雍容。

    看见第一件东西,老太太还算镇定,但看见衣服的时候,老太太就变了脸色。

    这种款式的纯手工衣服已经很少见了,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老太太一眼就能看出些许不同来。

    衣服上绣的是盘枝莲和大片的牡丹花,针脚细密有致,花瓣重重叠叠,一看就和机器化生产的东西不一样。这种古老的绣法现在可不一定有人会,所以这件衣服的来历就明显可疑起来。

    “请问先生,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老太太镇定的问。

    兰芝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这件绣花长袍,又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章老太太才答话,“一样一万。”

    仿佛是没想到兰芝这么好说话一样,老太太忙不迭的应好。一群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就算有些犯嘀咕但是碍于老太太的态度,没人出声,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只不过先生可知这些东西的来处?或者说我那不争气的孙子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

    兰芝表示相较于满是皱纹的脸还是对绣花长袍更有好感一些,不过这低浅的试探也没有恶意,但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干呢,“你孙子没事,等明个他回来了你自己问不是更好。”

    说罢就打算出门了,一群人有又跟着送出来。

    “你们有空送我还不如把家里粉红色的东西找出来清理了。”兰芝看着这一群有着奇奇怪怪心思的人,简直无奈的提醒到。

    说罢就顺着楼梯溜溜达达的走了。留下几个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保安和堵在门口的章家人格外的无措。

    兰芝走到出租车旁边看着司机大叔刷朋友圈刷的格外起劲,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披着绣花长袍也站在车边掏手机看消息。

    嫩崽崽:您什么时候回来呀?宵夜都要凉掉了!

    微信消息只这孤零零的一条,对于宵夜有着无上热情的兰芝决定立刻回家。

    当司机听到敲玻璃的声音抬头看见刚刚的小姑娘穿着绣花长袍的时候一脸的懵,我去!啥子情况!刚才还清清爽爽的小姑娘为什么现在穿的像某国特色的按摩师啊!

    丝毫没觉得自己品味有问题的兰芝一脸正直的对着司机说:“师傅,杭州路嘉园小区,快!我赶着吃宵夜!”

    司机被这个圆脸小姑娘对宵夜的巨大热情感染了,等兰芝坐稳了之后立马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