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工程签证问题
通过质监站的现场检测，一层楼面混凝土的质量完全符合要求。牛雨顺付给质监站一万元钱的现场测试费。还当着大家的面严厉批评胡元虎没有认真做好混凝试压块。他还让胡元虎写了书面检查，检查还登在了建设局的内部刊物上。质监站和试验室还为此联合发了一个通知，要求各施工单位严格把好混凝土质量关，特别是对现场混凝土试压块的制作和养护，要严格按规范操作。就这样，一场风波总算平息，金元魁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牛雨顺虽然破了点小财，声誉受了点影响，但也算是消了灾。
胡元虎明白这是一场游戏，虽然受了点委屈，但事情总算过去了。
主体工程结束时，在进行粉刷和安装工程的同时，道路、下水道等室外附属工程开始施工。牛雨顺终于松了口气，他把这些工作全部交给了胡元虎，开始把精力集中到新工程的承接和其他工作上。
附属工程毕竟不同于主体工程，胡元虎和甲方的工地负责人也感到轻松了许多。能抽出一些时间坐在工地办公室喝茶、聊天和做一些其他事了。大家忙着的时候，虽然脑子里的弦都紧绷着，但只要忙得有条不紊，就不会出乱子。一旦那根弦松了下来，有了些空闲，倒有可能节外生枝。
一天下午，牛雨顺拎了个包正要出门，胡元虎苦着个脸来到他的宿舍兼办公室的房间。看到牛雨顺要出门，便欲言又止。
“元虎，有事吗？”牛雨顺退回到屋里问。
“牛老板，我还是晚上来向你汇报吧。”
“我也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来，我们坐下说话。”牛雨顺先坐了下来。
胡元虎小心翼翼地坐下后说：“牛老板，按合同，车间后面的一条排水沟应属于附属工程。所以，工程施工后甲方必须签证，这样才能与甲方结算工程款。”
“是啊，怎么啦？”牛雨顺认为这不应该是问题。
“可甲方的工地负责人不答应签。”
“你是说叶士明不答应签证？”
“嗯，就是他。”
牛雨顺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胡元虎说：“我也不知道。昨天吃中饭时还说得好好的，可到了下班的时候他就有了另一个说法。”
“他说什么了？”牛雨顺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他说这排水沟是不是属于签证工程，合同里说得不明朗，等他问清了领导再说。我今天去找他，他说还没有找到领导。这工程明明在签证工程范围内，我看叶士明在故意刁难。”
“噢。你有没有在哪儿得罪过他？怎么一会儿说得好好的，一会儿就不肯签了？”牛雨顺想，这其中必有原因。
“没有啊。就隔着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变卦了。”胡元虎边说边回忆。
“这四五个小时里，你们在干些什么？”
胡元虎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在打牌，是叶士明硬拉着我们打的。”
牛雨顺已明白了事情的原由，笑笑说：“那肯定是他输钱了，而你赢了？”
胡元虎张大眼睛问：“牛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雨顺说：“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们还有谁参加了？”
“还有两人，一个是安装队的老板，一个是总公司的质量科长。”
牛雨顺说：“我还知道他们两人没有赢他的钱。”
胡元虎眼睛瞪得老大，惊疑地看着牛雨顺又问了一遍：“牛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雨顺分析说：“元虎，叶士明不肯签证，问题就出在你赢了他的钱上。你怎么可以赢他的钱呢？你想想，其他两人为什么不赢，偏偏是你赢了。叶士明是拿工资的，他叫你们陪他打牌，就是想让你们陪他玩玩，或赢点你们的小钱，结果是你赢了他的钱，你叫他心里好受吗？”
胡元虎恍悟说：“噢，原来如此。”
牛雨顺继续说：“工地上的甲方代表是施工单位的上帝，有些人不好直接送钱给他们，还巴不得借赌钱的机会输钱给他们呢。你倒好，赢了人家的钱可能还沾沾自喜呢。你赢了他多少钱？”
胡元虎说：“赢了八百多元，牛老板，我马上去还给他。”心想，和别人打个牌还有这么多学问，怪不得人都说做人难呢。
“嗯，是应该还给他。”牛雨顺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从中点出两千元，在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把钱放进去后交给胡元虎，“这两千元你去给他。给他时就说，昨天赢了钱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还。这些话，你应该会说的吧？”
“嗯，这我明白。下次我就懂了。”胡元虎一副彻悟的样子。
牛雨顺说：“下次尽量找理由不要参与他们赌钱。”
“噢。”胡元虎若有所思，脸红了一下。
“要注意，把钱还给他时，不要提工程签证的事，我相信，事后他会主动找你的。快去吧，我还有其他事呢。”牛雨顺说完，轻轻嘘了一口气。
“嗯，那我去了。”胡元虎高高兴兴地找叶士明去了。
胡元虎走后，牛雨顺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心想，出来闯荡这么多年，虽然建立了一些人脉关系，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也赚了一些钱，但总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前行着。前面的道路并不是平坦的，也没有洒满阳光，而是坑坑洼洼，还有荆棘绊石。又想，这也不奇怪，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你还能左右时局、主宰世界？你只能随波逐流。然而，随波逐流也不那么容易。经济发展的大潮汹涌向前，大潮下面布满险滩暗礁。牛雨顺呀牛雨顺，你想要随着大潮一起向前走，你得步步当心，处处小心，还要学会见风使舵。
胡元虎把钱还给叶士明的次日，叶士明刚上班就来找胡元虎，说那排水沟的事，他去找了领导。而且说，他还把合同重新看了一遍，说排水沟确实属于室外的附属工程，应该是属于签证工程项目。究竟他有没有去找领导，有没有重新看合同，两人都心知肚明。
胡元虎陪着笑脸说：“叶科长，辛苦你了，谢谢！”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胡元虎明白这是一场游戏，虽然受了点委屈，但事情总算过去了。
主体工程结束时，在进行粉刷和安装工程的同时，道路、下水道等室外附属工程开始施工。牛雨顺终于松了口气，他把这些工作全部交给了胡元虎，开始把精力集中到新工程的承接和其他工作上。
附属工程毕竟不同于主体工程，胡元虎和甲方的工地负责人也感到轻松了许多。能抽出一些时间坐在工地办公室喝茶、聊天和做一些其他事了。大家忙着的时候，虽然脑子里的弦都紧绷着，但只要忙得有条不紊，就不会出乱子。一旦那根弦松了下来，有了些空闲，倒有可能节外生枝。
一天下午，牛雨顺拎了个包正要出门，胡元虎苦着个脸来到他的宿舍兼办公室的房间。看到牛雨顺要出门，便欲言又止。
“元虎，有事吗？”牛雨顺退回到屋里问。
“牛老板，我还是晚上来向你汇报吧。”
“我也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来，我们坐下说话。”牛雨顺先坐了下来。
胡元虎小心翼翼地坐下后说：“牛老板，按合同，车间后面的一条排水沟应属于附属工程。所以，工程施工后甲方必须签证，这样才能与甲方结算工程款。”
“是啊，怎么啦？”牛雨顺认为这不应该是问题。
“可甲方的工地负责人不答应签。”
“你是说叶士明不答应签证？”
“嗯，就是他。”
牛雨顺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胡元虎说：“我也不知道。昨天吃中饭时还说得好好的，可到了下班的时候他就有了另一个说法。”
“他说什么了？”牛雨顺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他说这排水沟是不是属于签证工程，合同里说得不明朗，等他问清了领导再说。我今天去找他，他说还没有找到领导。这工程明明在签证工程范围内，我看叶士明在故意刁难。”
“噢。你有没有在哪儿得罪过他？怎么一会儿说得好好的，一会儿就不肯签了？”牛雨顺想，这其中必有原因。
“没有啊。就隔着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变卦了。”胡元虎边说边回忆。
“这四五个小时里，你们在干些什么？”
胡元虎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在打牌，是叶士明硬拉着我们打的。”
牛雨顺已明白了事情的原由，笑笑说：“那肯定是他输钱了，而你赢了？”
胡元虎张大眼睛问：“牛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雨顺说：“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们还有谁参加了？”
“还有两人，一个是安装队的老板，一个是总公司的质量科长。”
牛雨顺说：“我还知道他们两人没有赢他的钱。”
胡元虎眼睛瞪得老大，惊疑地看着牛雨顺又问了一遍：“牛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雨顺分析说：“元虎，叶士明不肯签证，问题就出在你赢了他的钱上。你怎么可以赢他的钱呢？你想想，其他两人为什么不赢，偏偏是你赢了。叶士明是拿工资的，他叫你们陪他打牌，就是想让你们陪他玩玩，或赢点你们的小钱，结果是你赢了他的钱，你叫他心里好受吗？”
胡元虎恍悟说：“噢，原来如此。”
牛雨顺继续说：“工地上的甲方代表是施工单位的上帝，有些人不好直接送钱给他们，还巴不得借赌钱的机会输钱给他们呢。你倒好，赢了人家的钱可能还沾沾自喜呢。你赢了他多少钱？”
胡元虎说：“赢了八百多元，牛老板，我马上去还给他。”心想，和别人打个牌还有这么多学问，怪不得人都说做人难呢。
“嗯，是应该还给他。”牛雨顺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从中点出两千元，在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把钱放进去后交给胡元虎，“这两千元你去给他。给他时就说，昨天赢了钱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还。这些话，你应该会说的吧？”
“嗯，这我明白。下次我就懂了。”胡元虎一副彻悟的样子。
牛雨顺说：“下次尽量找理由不要参与他们赌钱。”
“噢。”胡元虎若有所思，脸红了一下。
“要注意，把钱还给他时，不要提工程签证的事，我相信，事后他会主动找你的。快去吧，我还有其他事呢。”牛雨顺说完，轻轻嘘了一口气。
“嗯，那我去了。”胡元虎高高兴兴地找叶士明去了。
胡元虎走后，牛雨顺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心想，出来闯荡这么多年，虽然建立了一些人脉关系，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也赚了一些钱，但总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前行着。前面的道路并不是平坦的，也没有洒满阳光，而是坑坑洼洼，还有荆棘绊石。又想，这也不奇怪，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你还能左右时局、主宰世界？你只能随波逐流。然而，随波逐流也不那么容易。经济发展的大潮汹涌向前，大潮下面布满险滩暗礁。牛雨顺呀牛雨顺，你想要随着大潮一起向前走，你得步步当心，处处小心，还要学会见风使舵。
胡元虎把钱还给叶士明的次日，叶士明刚上班就来找胡元虎，说那排水沟的事，他去找了领导。而且说，他还把合同重新看了一遍，说排水沟确实属于室外的附属工程，应该是属于签证工程项目。究竟他有没有去找领导，有没有重新看合同，两人都心知肚明。
胡元虎陪着笑脸说：“叶科长，辛苦你了，谢谢！”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