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天下午班头的课,之前我刚刚踢完一场球赛,能量消耗过大,课堂上饥饿难耐,顿时觉得消化系统需要补充新鲜力量,于是从班级超级丑女那里借来铁铅笔盒一个以做炊具,继而从书包里取出中午喝剩的二锅头解决能源危机,倒入盒中点燃,藏于抽屉中烤豆腐干。稍时出现了一个成品,便狼吞虎咽而下,顿觉身心舒爽。但是由于素菜中缺乏足够的蛋白质,难以维系我生命的需求,这也就是众多吃斋者们面呈菜色的原因。此时小歪书包里一个风烛残年的宠物小鸟恰巧一命归西,于是我借来没有脱毛就烤。肉香渐渐弥漫于教室之中,大有七里香之势。班头循香而来,我吓得马上把炊具随手扔到后方,不幸火焰烧到了我身后女生的长裙,多么灭绝人性啊,搞得我哥们还以为我吃完了宠物还想烤这个女的吃。此女可能先是觉得脚下非常温暖,然后就是热浪滔天,低头一看,大叫一声“啊!”班头问怎么回事,此女叫道:“老张烧我的裙子!”班上同学一时反应空前——

    “没想到他情窦初开,激情就这么高!”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算是完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是他心灵的选择。”

    班头当年可能也是风流一时,名噪一时,追女三十六计次第使过之,对于我们的一般情况也能理解,但是觉得火攻毕竟是过分了一点。于是叫我站起来,问道:“你怎么这么色啊?”

    我遭到误解,倍感委屈,只好分辩:“我是不小心才烧到她裙子的。”

    班头曰:“那你为什么不烧到自己的裤子呢?”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烧到什么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班头似乎相信了我的话,面呈犹豫之色。那个女的却毫不罢休,语气中充满自信:“老师,您不要相信他的巧言令色,我最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一直都很暧昧,色眯眯的,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呜——呜——我没脸见人了,我要上吊了。”

    小歪在下面低声为我鸣不平:“这个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老段的话简洁一些:“闷骚。”

    我觉得我必须说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否则鄙人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气沉丹田,作金石响:“老师,各位同学,你们认为我老张好色,我并不否认。但是你们首先要看看这个女的长得有多么鬼斧神工,我就是再好色也不会好她这种色啊!”

    班头听后,微微点头,可能觉得我的话实在是鞭辟入里,至理名言,然而作为一个班主任,在关键时刻还是要表现得虚伪一点,还没想该如何虚伪,此女惨然一叫,跑出教室要跳楼。大家也跟着跑出了教室围观,不在少数的人都希望能欣赏一次血染的风采。那女的估计在等待大家劝她下来,发现人群普遍没有这个意思之后,只好自己下来了。此时班头和几个班干才上前去说些什么不要想不开,生命是宝贵的云云,说得不知所云,同时对我严厉批评。最后的结果是班头决定将我调到最后一个座位以作惩罚,同时责令我赔她一条裙子。

    回到家中,我找来一块幅员辽阔的透明塑料袋,用透明胶布粘成桶形,第二天上午送给此女,说道:“你要是穿上这条裙子,全校男生看你的眼神都会很暧昧的。”

    第二天下午,此女的男朋友前来找我麻烦,事情是被老段解决的。当时老段改了我的名言对他说:“我们认为你好色,你应该不会否认。但是你首先要看看那个女的长得有多么鬼斧神工,你就是再好色也不应该好她这种色啊!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质量好点的。”接着双方很痛快地达成了协议。

    坐到最后一位其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这样上课做菜就比较方便了,以致我的厨艺大进。我的哥们都希望上课时我能用铅笔盒烧一餐满汉全席供他们解饥。

    我前面的女生名叫小月,虽然相貌上古朴平庸了一点,但是为人非常随和,对全班男生都十分关心,也许非如此她找不到男朋友,这就如同小歪的球技,用软件的优越弥补硬件的不足。那天早上化学课,不知道老师由于夜里看电视台的什么收费节目,早晨起床比较迟,早点没有吃,课堂上过度饥饿,想要出去买早点,但是身为一个特级教师,是不便这样做的,于是对我们说:“老师我想出去上一下厕所,你们先自习。”接着前往早点摊子而去,原来大便还可以去那个地方。

    此时小月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相册给我,说:“老张,这些都是我的照片,你欣赏欣赏。”我就知道此女急着要把自己嫁出去,都不得不使出王婆卖瓜的方式了。我接过相册仔细看了起来,再怎么说也比化学课本要精彩啊!里面都是一些艺术照,基本上不是脸上白粉搽得白色恐怖,如同我每次考试交上去的试卷,就是嘴唇口红涂得让汽车司机见到以为是交通信号,再加上着装怪异,如果不幸被刚才的化学老师没收了,他以后就没必要上厕所了,东西都从消化道的另一个开口出来了。我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只见照片上是一个极其清纯美丽的少女,眼神那么清澈自然,表情那么婉约可人,长发那么飘逸柔媚。我不禁惊艳而呆了,觉得此生非小月不娶。然而我始终不能相信这个人会是小月,于是抬头,眼神充满绵绵爱意,问:“这个是你吗?”

    小月颇感失望:“不是。”

    我开始收敛爱意:“那她是谁啊?”

    小月显然不愿为人作嫁:“管你什么事啊?我不想告诉你。”

    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必须有所付出,于是从书包里掏出一串羊肉,在抽屉里烤熟了,递给小月:“这个给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小月边吃边说:“她是我小学同学,叫菲菲,现在在三班,你想打她主意吗?你别做梦了——”嘎然而止,估计下面的话是“你应该打我的主意”。

    我说:“我是一片真心啊!你应该要理解我的。”

    小月说:“你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吧?劝你好自为之,你要吸取商纣王周幽王的教训。”

    我深情地说:“我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啊!”

    小月言:“狗屁,你没江山又没美人,说个屁啊!”

    市场经济,等价交换,看来我又必须要有所付出了:“你帮我认识一下菲菲,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

    小月顿时眼前一亮,仿佛五月晴空的闪电,这一天让一生改变:“谁?”

    我附在她耳边说:“老段。”

    小月再次失望:“没兴趣,他长得不咋样。”

    我说:“男人帅不好啊!西门庆知道吧?他们是蓝颜祸水啊,会玉树出墙的啊!你要吸取他们的教训啊!其实老段很不错的啊,你不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温柔贤淑的男人啊,而且用情专一。”

    小月动心了:“那你怎么介绍?”

    “这个礼拜天我带上老段,你带上菲菲,大家一起去四月天公园玩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