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是规矩
    我说过,70年代的江湖,是光膀子拼胆量的江湖。

    而在新中国建立初期的这段时间里,这段江湖,那是充满着侠义精神的。一个人行与不行,那看的不是你个人的实力,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别人对你的认可。

    有人愿意拥护你,那你就是大哥。

    1972年冬季,陕西榆林兴旺村,咱接着唠。

    时说,当那刘秘书瞧见了我和那小伙子的关系后,便登时也是变了脸色。

    只见他一拍脸,跟着便朗声说道,“得,今儿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感情三爷您和这小子还是有点关系在里,行吧,那我也是不为难他了…… ……”,说罢刘秘书便对身后招了招手,跟着又道,“财贵儿,从账房里取来三百块钱,给这些臭农民们播了去。”

    一个穿长衫,秀才模样的老头一听,便当即一个作揖,应声去了。

    但怎说臭农民这三个字,却是打了小伙子的耳朵眼儿,小伙子听罢躁心又起,且说见他刚要破口骂出声,便登时被我一挥手,给压了下去。

    “目的到了,多说便是无益。”,跟着,我小声说道。

    小伙子一听也是在理,便也不打算再多惹是非。

    但这会儿,我却忘了个早该多留意的愣头青,一个不注意,那葛三便当即是攥紧拳头,直奔那刘秘书去了。

    “妈了个巴子的,就是你欺负我干儿子是吧?”,葛三面露凶光,嘴里小声嘀咕着。

    刘秘书见状一愣,竟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有意制止,但还没等张口,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便登时站在了那葛三面前。

    那人长着络腮胡子,宽眉大眼,且正是那昨晚有着一面之缘的牛掌柜。

    牛掌柜一拍胸脯,当即吼道,“你要干啥,咋个意思,俺可不容你动刘秘书一根汗毛!”

    可葛三的脾气我熟悉,便是那种,你越硬他越碰的性格。

    见那牛掌柜挡住去路,便也不多说,当即稳稳的扎了个侧马步,顺势砸出一崩拳。

    砰!

    牛掌柜反应极快,见葛三出手,便当即交叉手臂格挡。可怎料葛三那重拳力量极大,牛掌柜因防范不及,便登时被砸退三米有余。

    观那牛掌柜表情便知,他有些轻敌了。但也不全怪他,因为谁能想到,一个一米七的瘦个子,竟然能砸出这么重的一拳。

    但怎说那牛掌柜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一脚刹住后,便登时铆劲儿使了招猿撞。

    这猿撞可是八卦掌的硬招式,不撞折个七八根树,那绝对是练不出来的。

    但葛三也是了解这招,见对方来势凶猛,便登时撒腿而去,说白了,便也是那孙子兵法中的,上上策。

    “都他娘的给我住手!”,但怎料这时候,刘秀才却是忽的吼出了声。

    牛掌柜闻声一顿,回头张望一眼,便是不再上前。

    我干笑两声,便也适时附和道,“三儿,你也别嘚瑟了,回来吧……”

    葛三听罢冲我翻了个白眼,却也终究是不再作闹,回到我身后了。

    但巧说这时候,刚刚那取钱去的管家财贵儿,便也是小跑着,拿着钱赶来了。

    刘秀才回身接过,跟着挤眉弄眼的说道,“三爷,今儿这钱,是看在您面子上给的,三百块啊,它不是个小数目。”

    我听罢微笑,拱手做了个揖。但我知道,刘山水绝不会轻易的拿钱出来。

    其也正如我所料,片刻间,只见那刘秀才的脸上忽的露出一丝诡笑,跟着便慢声细语道,“三爷……其实按理说,您是我们的乡保,怎说也该帮着我们……但说是今天这小伙子和你有关系在里,所以我也便不再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可是话说回来,咱不能当着这差,却不做事对吧?”

    我嘴角轻翘,跟着说道,“刘秘书您说,可是有什么差遣?”

    刘秘书一听,当即笑道,“三爷果然是个直接的人,那我今儿就把话撂这了。如今乡长一直都有一愁事儿,便是当年放给了一个叫金小六的五千块钱。那金小六本是个的赌徒,没什么出息,可是没想到,忽然有一天,这金小六就飞上枝头了,他当了凤凰了!”

    “要账?”,我闻声断道。

    那刘秘书闻言一愣,跟着便又点点头道,“对,村东,金小六赌坊。”

    我嘴角微翘,跟着快步走近那刘秘书,接过他手里拿三百块钱。

    “得,这活儿,我接了。”,我抿抿嘴,当即淡道。

    登时,刘秘书露出满意的神情,但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接了这活儿。

    我心中明白,这事儿我既然接了,便是不管结果如何,对他都是有好处的。成了,他接过五千块钱,不成,我被那金小六修理一顿,也是他所希望的。

    但怎说我牟老三和死人打交道这么多年,怎么活人,我还能怕了去?

    转身将那三百块交到小伙子手里,我当即便招呼葛三,随我去了。

    可还没等出门口,那刘秘书便又跟着吼道,“等等,叫牛掌柜随你们一起!”

    我默然,怎说,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更重一些。

    牛掌柜得令撵上我和葛三,我三人相视一笑,登时,竟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不为别的,只是冥冥中,我和葛三都觉得,这个叫牛掌柜的,可是和那个叫牛老二的像极了,莫不是说,那牛老二还有个弟弟不成?

    我俩对此不以为意,但路上,我们多少还是聊了几句。

    “牛……掌柜!要是刚刚真动起手来,你还真会对那些学生,农民出手?”,我问。

    牛掌柜听罢一愣,跟着朗声道,“俺不会!咱是练家子,俺师傅从小就交俺武德,说是,一不打妇孺,二不打外行。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咋个特殊情况?”,我聊的起意,当即又问道。

    牛掌柜如似回忆,当即一板一眼道,“国受辱,家遭欺。”

    我听得心头一热,心中暗道,是一条汉子,识交。

    但没等我再张口,这个牛掌柜便又是朗声说道,“俺看你俩挺好,就跟你俩说点实在的,那个叫金小六的,现在叫金大手,乡长找多少人催账都不好使,而且每一次,催账的人回来,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少些零件。”

    葛三听罢一个激灵,跟着转头小声对我说道,“老三……我还没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