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吉日良辰（11）
芹官不知道曹霖此来何意？自从他圈禁马桂凤后芹官就对他不冷不淡，也觉得此事做得过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曹霖把此事搅得满城风雨。老太太虽严令不许提说此事，可她对曹霖极为恼火。此时见曹霖已经站在地板上，便说道：“原来是哥哥，哥哥可是稀客！”曹霖一笑道：“还没睡？”“刚想去睡呢，谁想哥哥来了。”“那我打搅你休息了，”“无妨，哥哥请坐。蕙兰，倒茶来。”很快蕙兰端出香茶，曹霖接了道：“有劳姐姐了。”两人坐在花厅里喝茶。
曹霖放了茶道：“此次过来，一是为了看看你，前日我听锦儿说，哥儿有些不好受？可曾吃过药了？”芹官无所谓地一笑道：“不过是有些打喷嚏，我想是时气所致，家里本来从就备有药丸，吃两粒疏散疏散也就是了。”曹霖点头道：“既如此，那自然好的。哥儿不必别人，闲暇时更应该好好保养才好，咱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可都指望着你哩！”芹官无奈地摇头道：“指望着我？那不是无用吗？”曹霖奇怪地道：“哥儿怎么能这样说，老爷这织造官总不能做到老，总有交卸差事的那一天，到时候这织造的荫封就到你头上了！”芹官摆摆手道：“这还不知是哪辈子的事哩……”曹霖一笑道：“是还挺遥远的，不过早点打算，也是应该的。”
芹官默默地不语。
曹霖又喝一口茶道：“这另一件事却是很紧急的。本来我想了又想，可还是觉得应该给你说一声才是。”芹官忙道：“什么事？”曹霖微微蹙眉道：“你知道，这些年咱们家里事情多，在外面难免就结交一些杂七杂八之人，如今你也看到了，因为马桂凤以前做下的那些事，有人要告她，我是想尽办法才压覆下此事，可人家还是不依不饶。如今又到巡抚衙门里告发咱们家窝藏了李煦的人口！”芹官顿时色变道：“那如何是好？霖二哥，你是办老了事的，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花些银子……”曹霖冷笑道：“这个法子你想到了，自然我也想到了，可花银子容易，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再说那起小人欲壑难填，你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填不满呐！”
“那怎么办？”曹霖叹息道：“所以说我苦思冥想，无有良策，目下倘若真被那姓张的小子揭发出来，或者被他抓住了真凭实据，以后就没有转圆余地了。所以说，现在这水月庵里的妙璇和府里的代桃三姊妹，应该尽快离开才好！”芹官立即站起来道：“你要她们到哪里去？”
曹霖道：“到哪里去自然可以商议，目下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老太太和太太都知道吗？”“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老太太和太太都同意这个法子，不是说永久让她们离开这里，而是暂时避避风头！待彻底把那姓张的小子解决了，再要她们回来！”芹官心中稍安，但妙璇和代桃三姊妹都是柔弱少女，她们又能去哪里呢？何况又在年下。曹霖道：“如今那代桃三姊妹呢？”“就在隔壁。”“派人把三姊妹请来，我要详细跟她们谈谈。”芹官不敢怠慢，忙请了三姊妹过来。
代桃疑惑地道：“既如此，那真是太让霖二爷费心了。说实话，我们三姊妹吃住在这里，已经给府上添了很多麻烦，再说老太太和太太们都很疼爱我们，我们感激的心不知道如何言说，唯愿老太太和太太们长命百岁罢了。”曹霖摆手道：“咱们是亲戚，这是应该的。”代桃道：“那我们就回京得了，找我们老爷太太去。”曹霖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样糊涂？如今关于你们三个之事，内务府还没有定案哩，你父母还被关押在慎刑司大牢里，你们回京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代桃没想得这么复杂，这时候却无了主意，说道：“那怎么办呢？”
曹霖沉思良久道：“如今不光你们三个之事，还有水月庵里的妙璇师傅，此番她也离开。我想了，你们做个伴，我再派家里几个妥当的婆子跟随。”代桃点点头道：“那……我们究竟到哪里去？”曹霖看芹官一眼道：“你们不如先到南方去，或者就直接去杭州孙文成府上，他也是咱们的亲戚，住一段时日再说。”芹官点头道：“这样最好。”曹霖叹息道：“京城是万万去不得的。你们不知道，李老爷和姨太太们都被安排了差事，你们的小姐们，兰芳和玉娇，每日在家里洗刷缝补很多衣服贴补家用，累得很。如今总算是消停了些，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代桃三姊妹忽然哭起来，面朝北方磕头道：“我的小姐，可怜了你。倘若能够回京去，愿生生世世服侍小姐。”柳蕙兰也有些伤感，忙扶起三姊妹道：“快起来吧，咱们虽说是奴才丫头，可主子们对咱是有大恩德的。”三姊妹都哭着点头。曹霖叹道：“现在是腊月里，我想要不了几天，各个衙门里就要放年假，差役们也都回家了。所以年前你们还不必走，待过了年，咱们选个吉日，我再派妥当人送你们离开！”代桃三姊妹顿时跪下磕头道：“多谢霖二爷了。”
曹霖扶起代桃道：“还有几句话嘱咐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万万不可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不是我说话难听，出了自家大门没有一个好人的！”代桃哭道：“我懂了，谢谢霖二爷。”代桃三姊妹哭着走了。曹霖也有些伤感，说道：“芹哥儿，妙璇那里我不方便去，明日你派人去水月庵跟她说明，要她做好预备。”芹官道：“你放心，我亲自去给她说，她必明白的。不过，她们的盘费怎么办？”曹霖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都是我的事。”
芹官忙道：“谢谢你了，霖二哥。”曹霖拍拍芹官的肩道：“谢什么，都是咱们自家的事。倒是你，该好好读书才是。待过了年方先生就来了。”“放心吧二哥。”曹霖刚要走，芹官忽然又道：“霖二哥，大后天就是你的好日子，我该给你道喜才是。另外，我还应该送你一份礼的。”曹霖顿时笑起来，说道：“同喜同喜，如今正值年下，所以我选定这个日子，两遍生活一遍做，岂不就省却了一份银子？礼就不必了，你我不是外人。到时候我来请你，咱们要好好喝一杯喜酒的！”“放心吧，我一定早早去给你帮忙！”曹霖走了，芹官忽然觉得心中一阵轻松。但很快他的心就阴郁起来，从来都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马桂凤岂不是太可怜了？
曹霖放了茶道：“此次过来，一是为了看看你，前日我听锦儿说，哥儿有些不好受？可曾吃过药了？”芹官无所谓地一笑道：“不过是有些打喷嚏，我想是时气所致，家里本来从就备有药丸，吃两粒疏散疏散也就是了。”曹霖点头道：“既如此，那自然好的。哥儿不必别人，闲暇时更应该好好保养才好，咱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可都指望着你哩！”芹官无奈地摇头道：“指望着我？那不是无用吗？”曹霖奇怪地道：“哥儿怎么能这样说，老爷这织造官总不能做到老，总有交卸差事的那一天，到时候这织造的荫封就到你头上了！”芹官摆摆手道：“这还不知是哪辈子的事哩……”曹霖一笑道：“是还挺遥远的，不过早点打算，也是应该的。”
芹官默默地不语。
曹霖又喝一口茶道：“这另一件事却是很紧急的。本来我想了又想，可还是觉得应该给你说一声才是。”芹官忙道：“什么事？”曹霖微微蹙眉道：“你知道，这些年咱们家里事情多，在外面难免就结交一些杂七杂八之人，如今你也看到了，因为马桂凤以前做下的那些事，有人要告她，我是想尽办法才压覆下此事，可人家还是不依不饶。如今又到巡抚衙门里告发咱们家窝藏了李煦的人口！”芹官顿时色变道：“那如何是好？霖二哥，你是办老了事的，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花些银子……”曹霖冷笑道：“这个法子你想到了，自然我也想到了，可花银子容易，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再说那起小人欲壑难填，你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填不满呐！”
“那怎么办？”曹霖叹息道：“所以说我苦思冥想，无有良策，目下倘若真被那姓张的小子揭发出来，或者被他抓住了真凭实据，以后就没有转圆余地了。所以说，现在这水月庵里的妙璇和府里的代桃三姊妹，应该尽快离开才好！”芹官立即站起来道：“你要她们到哪里去？”
曹霖道：“到哪里去自然可以商议，目下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老太太和太太都知道吗？”“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老太太和太太都同意这个法子，不是说永久让她们离开这里，而是暂时避避风头！待彻底把那姓张的小子解决了，再要她们回来！”芹官心中稍安，但妙璇和代桃三姊妹都是柔弱少女，她们又能去哪里呢？何况又在年下。曹霖道：“如今那代桃三姊妹呢？”“就在隔壁。”“派人把三姊妹请来，我要详细跟她们谈谈。”芹官不敢怠慢，忙请了三姊妹过来。
代桃疑惑地道：“既如此，那真是太让霖二爷费心了。说实话，我们三姊妹吃住在这里，已经给府上添了很多麻烦，再说老太太和太太们都很疼爱我们，我们感激的心不知道如何言说，唯愿老太太和太太们长命百岁罢了。”曹霖摆手道：“咱们是亲戚，这是应该的。”代桃道：“那我们就回京得了，找我们老爷太太去。”曹霖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样糊涂？如今关于你们三个之事，内务府还没有定案哩，你父母还被关押在慎刑司大牢里，你们回京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代桃没想得这么复杂，这时候却无了主意，说道：“那怎么办呢？”
曹霖沉思良久道：“如今不光你们三个之事，还有水月庵里的妙璇师傅，此番她也离开。我想了，你们做个伴，我再派家里几个妥当的婆子跟随。”代桃点点头道：“那……我们究竟到哪里去？”曹霖看芹官一眼道：“你们不如先到南方去，或者就直接去杭州孙文成府上，他也是咱们的亲戚，住一段时日再说。”芹官点头道：“这样最好。”曹霖叹息道：“京城是万万去不得的。你们不知道，李老爷和姨太太们都被安排了差事，你们的小姐们，兰芳和玉娇，每日在家里洗刷缝补很多衣服贴补家用，累得很。如今总算是消停了些，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代桃三姊妹忽然哭起来，面朝北方磕头道：“我的小姐，可怜了你。倘若能够回京去，愿生生世世服侍小姐。”柳蕙兰也有些伤感，忙扶起三姊妹道：“快起来吧，咱们虽说是奴才丫头，可主子们对咱是有大恩德的。”三姊妹都哭着点头。曹霖叹道：“现在是腊月里，我想要不了几天，各个衙门里就要放年假，差役们也都回家了。所以年前你们还不必走，待过了年，咱们选个吉日，我再派妥当人送你们离开！”代桃三姊妹顿时跪下磕头道：“多谢霖二爷了。”
曹霖扶起代桃道：“还有几句话嘱咐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万万不可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不是我说话难听，出了自家大门没有一个好人的！”代桃哭道：“我懂了，谢谢霖二爷。”代桃三姊妹哭着走了。曹霖也有些伤感，说道：“芹哥儿，妙璇那里我不方便去，明日你派人去水月庵跟她说明，要她做好预备。”芹官道：“你放心，我亲自去给她说，她必明白的。不过，她们的盘费怎么办？”曹霖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都是我的事。”
芹官忙道：“谢谢你了，霖二哥。”曹霖拍拍芹官的肩道：“谢什么，都是咱们自家的事。倒是你，该好好读书才是。待过了年方先生就来了。”“放心吧二哥。”曹霖刚要走，芹官忽然又道：“霖二哥，大后天就是你的好日子，我该给你道喜才是。另外，我还应该送你一份礼的。”曹霖顿时笑起来，说道：“同喜同喜，如今正值年下，所以我选定这个日子，两遍生活一遍做，岂不就省却了一份银子？礼就不必了，你我不是外人。到时候我来请你，咱们要好好喝一杯喜酒的！”“放心吧，我一定早早去给你帮忙！”曹霖走了，芹官忽然觉得心中一阵轻松。但很快他的心就阴郁起来，从来都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马桂凤岂不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