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八）
16
严洛一在家安逸的休养了三天后脸上的伤也消退了许多，这三天里每天除了复习功课就是去逛超市倒也无聊的很。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一直请假下去，另一方面也怕耽误自己的学习，所以到了第四天还是决定去学校上课。
一进教室严洛一就被班里的同学们行了注目礼，他们的眼神中既带着敬佩又带着点同情。其实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可是一个好好学生，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动手和人打架，况且对方还是学校出了名的恶霸学渣，估计这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严洛一刚一坐下来身旁就有个人兴冲冲的凑到他跟前，这人是他班里比较要好的一哥们儿，叫徐子强。
“诶，洛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挑了挑眉，咧着嘴说道。
“什么好消息？”
“刘平住院了。”
“什么？！怎么可能？”严洛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骗你是小狗！我昨天刚知道的，好像是自己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说这事邪不邪乎？哎呦喂，把手脚都给摔断了，也真是够惨的。”
严洛一听着有点懵圈，心里暗忖：我去……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毕竟这“报应”也忒狠了点，相比之下倒是同情的那部分占更高。
“你看，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估计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在来学校了，你也好安心了吧。”徐子强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是刘平这颗炸弹不来学校以后他就用不着整日惴惴不安，虽说再过半年刘平就毕业了，但若是现在就能让他离自己远远的那自然最好不过。
严洛一感觉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同情刘平的，这骑个车还能把手脚都能摔断也确实够倒霉的。
“对了，我顺便帮你打听了一下，你知道刘平为什么找你麻烦吗？”徐子强得意的笑了笑，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挖八卦新闻。
“为什么？”严洛一对这个原因也十分好奇。
“嘿嘿，我告诉你你拿什么回报我呢？”他用奸邪的眼神看着严洛一说道。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嘛，借你抄一个礼拜的作业，OK了吗？”徐子强一听立马兴高采烈的勾住严洛一的肩膀，“好，就这么说定了！”严洛一手臂上的淤青还没消，被他这么一摁疼的直接骂娘，吓得徐子强急忙把手收了回去，“哟！抱歉抱歉，我手欠，莫怪莫怪。”
“行了，你快说吧，到底什么原因？”严洛一拧着眉不耐烦的问道。
“唉，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那刘平喜欢我们年级的校花蔡晓燕，之前还当众向她表白，可是那蔡晓燕一口拒绝了他，他觉得不服气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一直缠着蔡晓燕，最后这个蔡晓燕也没了辙，于是就告诉刘平说她喜欢的人是你，所以之后他就开始找你麻烦了，明白了吧。”
严洛一愣了愣，一脸莫名的看着徐子强说道：“那什么……蔡晓燕是谁？我们认识吗？”
“我去，我说你啊，在学校里除了那些课本谁都没正眼瞧过。我听蔡晓燕的闺蜜说她曾经写过情书给你，还偷偷的放在你书桌里，你难道不知道这事儿吗？”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啊。”严洛一挠了挠头皮努力的回忆中。
徐子强拍了拍严洛一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你呀，就好好和你的课本谈恋爱吧。”
“……”
这天晚上严洛一还是恢复往常的规矩帮邢天买了晚饭给他送了过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邢天黑着一张脸。
“你去上学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沉声道，脸色颇为不悦。
“我这不是怕学习跟不上嘛……呵呵。”严洛一说着轻轻地将手里的盒饭放在了邢天桌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邢天早就猜到他是在家里憋得无聊，只是有点生气严洛一没有提前知会他，害他起床的时候看到人不在还瞎着急了半天。他微微叹声道：“洛一，以后你有什么事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
“哦，知道了。”严洛一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来自邢天时不时的关爱，当初还觉得这人挺烦人的，现在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好像变得不那么寂寞了。
“嗯？你的手怎么了？”严洛一盯着邢天手背上两道浅浅的血痕问道。邢天刚想拿起盒饭的手停顿了半秒，然后笑了笑说道：“哦，之前在仓库整理东西不小心划到的，已经擦过药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严洛一隐隐觉得邢天的笑容里好像藏着些什么，不过这个想法随着吧台里忙碌的工作便烟消云散。
17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严洛一做完了最后一张考卷后从考场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伸腰做了个深呼吸，人一下子感觉精神抖擞，因为从明天开始就是寒假。
刚走出了校门口他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正朝他挥着手，定神一看原来那人是邢天。他满怀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呗！”邢天笑着说道。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考试？”
“你把考试安排的通知单放在书桌上那么显眼的位置我想不知道都难吧。”邢天撇嘴一笑。
“嗯？是吗？”严洛一挠着腮帮子想了想，他记得那张通知单明明应该夹在书里的，怎么跑到桌上去了。
“别想了，上车吧，我带你出去逛逛。”邢天拽着一脸茫然的严洛一直接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不是花芊的车子吗？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严洛一看着已经踩下油门的邢天问道。邢天微微一笑，“到了不就知道了。”
一路上严洛一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虽然不知道邢天准备带他去哪里但至少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忽然他注意到了眼前的一个小玩意，他好奇的拿了过来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一个铜制的摆件，有点像貔貅但仔细看看又不像，因为它头上还有一个尖角，“这是什么？独角兽吗？”
“哦，这是花芊用来辟邪的，正确的说应该叫獬豸，山海经里的一种神兽。”邢天解释道。
“泻滞？这名字怎么听着跟止泻药似的，既然是辟邪的应该取个好听点的名字才是。”
“呵呵，行啊，那你取个吧，我想花芊不会介意的。”
严洛一眼珠子一转，笑了笑说：“唔……就叫吉祥吧，多吉利的名字。”
邢天点点头，“嗯，不错，挺合适的，估计花芊也会喜欢的。”得到了邢天的认可严洛一这才乐呵的把“吉祥”放回了原处。
车里因为开着暖气有点闷，他稍稍开了点车窗，一丝凉风吹了进来，这感觉刚刚好。邢天偷瞄着微风吹拂下的严洛一，轻轻摆动的刘海下是一张白净诱人的侧脸，看得邢天心里痒痒的。他摸出了手机对着严洛一的侧脸摁了一下拍照键，“你干嘛拍我？”严洛一莫名的看了看邢天。
邢天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什么，留个纪念。”
“……”
车子缓缓停进了一栋商务楼的地下车库，随后严洛一跟着邢天上了客梯。邢天对着88这个数字按了下去，最后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把严洛一惊得不要不要的，“我去！这里是……？！”
“你好，欢迎光临国贸滨江旋转餐厅！”电梯旁传来服务员抑扬顿挫的声音。邢天冲着发呆中的严洛一扬了扬下巴说道：“别傻愣着啊，进去吧。”
这是严洛一第一次来这么高逼格的餐厅，装潢奢华却不俗气，餐桌上的每一个餐具有严格的摆放位置，整个餐厅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过于奢华的环境反而让严洛一有点不自在。
两人被服务员领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严洛一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透过桌子旁两层楼高的落地窗能直接俯瞰这座城市，他今天才发现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地方原来这么美，连嘴巴变成了一个大写的O，并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哇……”。
严洛一傻看了半天最后才回过神坐到了椅子上，他紧张兮兮地朝四周围看了看，可能还没到饭点整个餐厅就他们一桌客人，看这店里的装潢就能猜到一定是那种贵得吓死人的地方，于是凑上前去很小声的对邢天说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吃饭？这里贵的很。”
邢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你紧张什么，这顿我买单。”
“饭哪里不能吃，何必浪费钱啊，我知道你刚发了工资但也不是这么花的。”严洛一的语气带着不悦，即便是邢天的钱他也不希望钱花在没意义的地方。邢天看得出这铁公鸡又在心疼钱了，便笑了笑说道：“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如果你不想浪费把菜吃的干干净净不就行了。”
严洛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仔细想想人家邢天毕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旦有了点钱就想吃好的也不奇怪，自己就当是做个陪客，反正皇帝都不急他一个太监急个什么劲。
没一会服务员就把菜一一端了上来，从开胃菜到最后的甜点邢天都安排的恰如其分，不愧是个吃惯了好东西的少爷。
严洛一学着邢天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吃着一道道美味佳肴，香糯的法式鹅肝入口即化，鱼子酱搭配烤面包看上去不怎么样吃起来却极为鲜美，还有很多都是严洛一平生第一次吃到的东西，不得不承认这是他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一顿西餐。当然，他知道这一顿饭的价格一定能吓死人，所以他也并不打算知道，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去享受这顿大餐。
邢天时不时朝严洛一瞥上一眼，其实这些东西他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吃，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美味佳肴，但看着严洛一吃得这么开心的样子自己也会变得开心起来，原本觉得一般的东西竟瞬间那变成了美味佳肴。
等最后一道甜点上完后服务员再次朝他们走了过来，这次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蛋糕的上面点着一根蜡烛。
“严先生，祝你生日快乐！”那服务员笑着对严洛一说道。
当她把蛋糕放在桌上时严洛一瞬间傻眼，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惊讶地望向邢天，紧接着邢天的嘴里也说了句同样的话，“洛一，祝你生日快乐。”
这感动来的实在有些突然，事实上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看着蛋糕上忽闪忽闪的烛光，窜动的火苗让他心中觉得好温暖，不经意间就红了眼眶。
“邢天，谢谢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他眼睛里泛着晶莹的光，那张惹人怜爱的脸看得邢天心猿意马，他眯着眼回答道：“你员工档案上看到的。”
“我很多年没吃过生日蛋糕了，谢谢你。”这个回答倒是让邢天有些意外，“以前你的爸妈没有给你过过生日吗？”
“以前我父母在世的时候工作都很忙，我妈是外科医生经常要加班加点，我爸一忙一起来好几天都见不着人，所以久而久之连我都快忘记自己的生日了。”严洛一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忍不住又感伤起来。
“如果你愿意以后每年你的生日我都可以陪你过。”邢天这话发自肺腑。
“如果你每次都带我来这种地方过生日那还是免了吧，我宁愿自己在家煮碗面。”一想到贵死人的价格严洛一立马就回复到“铁公鸡”形态了。
邢天两眼一翻，嗤笑一声：“严洛一你这人真是……”
多么美好的氛围啊，瞬间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饭后严洛一坐在位置上静静地欣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尤其到了晚上显得更加动态，活跃。窗外满屏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相互争辉，和白天看出去的感觉大相径庭。而邢天似乎对观赏夜景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始终徘徊在严洛一身上。
“你明天开始放假了吧？”他随口的问了一句。
“嗯……明天我陪你去红叶山吧。”严洛一转过头朝邢天浅浅一笑。
邢天一愣，心尖似乎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和自己的约定，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严洛一在家安逸的休养了三天后脸上的伤也消退了许多，这三天里每天除了复习功课就是去逛超市倒也无聊的很。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一直请假下去，另一方面也怕耽误自己的学习，所以到了第四天还是决定去学校上课。
一进教室严洛一就被班里的同学们行了注目礼，他们的眼神中既带着敬佩又带着点同情。其实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可是一个好好学生，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动手和人打架，况且对方还是学校出了名的恶霸学渣，估计这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严洛一刚一坐下来身旁就有个人兴冲冲的凑到他跟前，这人是他班里比较要好的一哥们儿，叫徐子强。
“诶，洛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挑了挑眉，咧着嘴说道。
“什么好消息？”
“刘平住院了。”
“什么？！怎么可能？”严洛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骗你是小狗！我昨天刚知道的，好像是自己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说这事邪不邪乎？哎呦喂，把手脚都给摔断了，也真是够惨的。”
严洛一听着有点懵圈，心里暗忖：我去……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毕竟这“报应”也忒狠了点，相比之下倒是同情的那部分占更高。
“你看，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估计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在来学校了，你也好安心了吧。”徐子强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是刘平这颗炸弹不来学校以后他就用不着整日惴惴不安，虽说再过半年刘平就毕业了，但若是现在就能让他离自己远远的那自然最好不过。
严洛一感觉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同情刘平的，这骑个车还能把手脚都能摔断也确实够倒霉的。
“对了，我顺便帮你打听了一下，你知道刘平为什么找你麻烦吗？”徐子强得意的笑了笑，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挖八卦新闻。
“为什么？”严洛一对这个原因也十分好奇。
“嘿嘿，我告诉你你拿什么回报我呢？”他用奸邪的眼神看着严洛一说道。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嘛，借你抄一个礼拜的作业，OK了吗？”徐子强一听立马兴高采烈的勾住严洛一的肩膀，“好，就这么说定了！”严洛一手臂上的淤青还没消，被他这么一摁疼的直接骂娘，吓得徐子强急忙把手收了回去，“哟！抱歉抱歉，我手欠，莫怪莫怪。”
“行了，你快说吧，到底什么原因？”严洛一拧着眉不耐烦的问道。
“唉，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那刘平喜欢我们年级的校花蔡晓燕，之前还当众向她表白，可是那蔡晓燕一口拒绝了他，他觉得不服气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一直缠着蔡晓燕，最后这个蔡晓燕也没了辙，于是就告诉刘平说她喜欢的人是你，所以之后他就开始找你麻烦了，明白了吧。”
严洛一愣了愣，一脸莫名的看着徐子强说道：“那什么……蔡晓燕是谁？我们认识吗？”
“我去，我说你啊，在学校里除了那些课本谁都没正眼瞧过。我听蔡晓燕的闺蜜说她曾经写过情书给你，还偷偷的放在你书桌里，你难道不知道这事儿吗？”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啊。”严洛一挠了挠头皮努力的回忆中。
徐子强拍了拍严洛一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你呀，就好好和你的课本谈恋爱吧。”
“……”
这天晚上严洛一还是恢复往常的规矩帮邢天买了晚饭给他送了过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邢天黑着一张脸。
“你去上学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沉声道，脸色颇为不悦。
“我这不是怕学习跟不上嘛……呵呵。”严洛一说着轻轻地将手里的盒饭放在了邢天桌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邢天早就猜到他是在家里憋得无聊，只是有点生气严洛一没有提前知会他，害他起床的时候看到人不在还瞎着急了半天。他微微叹声道：“洛一，以后你有什么事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
“哦，知道了。”严洛一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来自邢天时不时的关爱，当初还觉得这人挺烦人的，现在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好像变得不那么寂寞了。
“嗯？你的手怎么了？”严洛一盯着邢天手背上两道浅浅的血痕问道。邢天刚想拿起盒饭的手停顿了半秒，然后笑了笑说道：“哦，之前在仓库整理东西不小心划到的，已经擦过药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严洛一隐隐觉得邢天的笑容里好像藏着些什么，不过这个想法随着吧台里忙碌的工作便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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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严洛一做完了最后一张考卷后从考场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伸腰做了个深呼吸，人一下子感觉精神抖擞，因为从明天开始就是寒假。
刚走出了校门口他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正朝他挥着手，定神一看原来那人是邢天。他满怀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呗！”邢天笑着说道。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考试？”
“你把考试安排的通知单放在书桌上那么显眼的位置我想不知道都难吧。”邢天撇嘴一笑。
“嗯？是吗？”严洛一挠着腮帮子想了想，他记得那张通知单明明应该夹在书里的，怎么跑到桌上去了。
“别想了，上车吧，我带你出去逛逛。”邢天拽着一脸茫然的严洛一直接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不是花芊的车子吗？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严洛一看着已经踩下油门的邢天问道。邢天微微一笑，“到了不就知道了。”
一路上严洛一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虽然不知道邢天准备带他去哪里但至少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忽然他注意到了眼前的一个小玩意，他好奇的拿了过来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一个铜制的摆件，有点像貔貅但仔细看看又不像，因为它头上还有一个尖角，“这是什么？独角兽吗？”
“哦，这是花芊用来辟邪的，正确的说应该叫獬豸，山海经里的一种神兽。”邢天解释道。
“泻滞？这名字怎么听着跟止泻药似的，既然是辟邪的应该取个好听点的名字才是。”
“呵呵，行啊，那你取个吧，我想花芊不会介意的。”
严洛一眼珠子一转，笑了笑说：“唔……就叫吉祥吧，多吉利的名字。”
邢天点点头，“嗯，不错，挺合适的，估计花芊也会喜欢的。”得到了邢天的认可严洛一这才乐呵的把“吉祥”放回了原处。
车里因为开着暖气有点闷，他稍稍开了点车窗，一丝凉风吹了进来，这感觉刚刚好。邢天偷瞄着微风吹拂下的严洛一，轻轻摆动的刘海下是一张白净诱人的侧脸，看得邢天心里痒痒的。他摸出了手机对着严洛一的侧脸摁了一下拍照键，“你干嘛拍我？”严洛一莫名的看了看邢天。
邢天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什么，留个纪念。”
“……”
车子缓缓停进了一栋商务楼的地下车库，随后严洛一跟着邢天上了客梯。邢天对着88这个数字按了下去，最后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把严洛一惊得不要不要的，“我去！这里是……？！”
“你好，欢迎光临国贸滨江旋转餐厅！”电梯旁传来服务员抑扬顿挫的声音。邢天冲着发呆中的严洛一扬了扬下巴说道：“别傻愣着啊，进去吧。”
这是严洛一第一次来这么高逼格的餐厅，装潢奢华却不俗气，餐桌上的每一个餐具有严格的摆放位置，整个餐厅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过于奢华的环境反而让严洛一有点不自在。
两人被服务员领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严洛一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透过桌子旁两层楼高的落地窗能直接俯瞰这座城市，他今天才发现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地方原来这么美，连嘴巴变成了一个大写的O，并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哇……”。
严洛一傻看了半天最后才回过神坐到了椅子上，他紧张兮兮地朝四周围看了看，可能还没到饭点整个餐厅就他们一桌客人，看这店里的装潢就能猜到一定是那种贵得吓死人的地方，于是凑上前去很小声的对邢天说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吃饭？这里贵的很。”
邢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你紧张什么，这顿我买单。”
“饭哪里不能吃，何必浪费钱啊，我知道你刚发了工资但也不是这么花的。”严洛一的语气带着不悦，即便是邢天的钱他也不希望钱花在没意义的地方。邢天看得出这铁公鸡又在心疼钱了，便笑了笑说道：“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如果你不想浪费把菜吃的干干净净不就行了。”
严洛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仔细想想人家邢天毕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旦有了点钱就想吃好的也不奇怪，自己就当是做个陪客，反正皇帝都不急他一个太监急个什么劲。
没一会服务员就把菜一一端了上来，从开胃菜到最后的甜点邢天都安排的恰如其分，不愧是个吃惯了好东西的少爷。
严洛一学着邢天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吃着一道道美味佳肴，香糯的法式鹅肝入口即化，鱼子酱搭配烤面包看上去不怎么样吃起来却极为鲜美，还有很多都是严洛一平生第一次吃到的东西，不得不承认这是他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一顿西餐。当然，他知道这一顿饭的价格一定能吓死人，所以他也并不打算知道，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去享受这顿大餐。
邢天时不时朝严洛一瞥上一眼，其实这些东西他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吃，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美味佳肴，但看着严洛一吃得这么开心的样子自己也会变得开心起来，原本觉得一般的东西竟瞬间那变成了美味佳肴。
等最后一道甜点上完后服务员再次朝他们走了过来，这次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蛋糕的上面点着一根蜡烛。
“严先生，祝你生日快乐！”那服务员笑着对严洛一说道。
当她把蛋糕放在桌上时严洛一瞬间傻眼，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惊讶地望向邢天，紧接着邢天的嘴里也说了句同样的话，“洛一，祝你生日快乐。”
这感动来的实在有些突然，事实上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看着蛋糕上忽闪忽闪的烛光，窜动的火苗让他心中觉得好温暖，不经意间就红了眼眶。
“邢天，谢谢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他眼睛里泛着晶莹的光，那张惹人怜爱的脸看得邢天心猿意马，他眯着眼回答道：“你员工档案上看到的。”
“我很多年没吃过生日蛋糕了，谢谢你。”这个回答倒是让邢天有些意外，“以前你的爸妈没有给你过过生日吗？”
“以前我父母在世的时候工作都很忙，我妈是外科医生经常要加班加点，我爸一忙一起来好几天都见不着人，所以久而久之连我都快忘记自己的生日了。”严洛一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忍不住又感伤起来。
“如果你愿意以后每年你的生日我都可以陪你过。”邢天这话发自肺腑。
“如果你每次都带我来这种地方过生日那还是免了吧，我宁愿自己在家煮碗面。”一想到贵死人的价格严洛一立马就回复到“铁公鸡”形态了。
邢天两眼一翻，嗤笑一声：“严洛一你这人真是……”
多么美好的氛围啊，瞬间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饭后严洛一坐在位置上静静地欣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尤其到了晚上显得更加动态，活跃。窗外满屏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相互争辉，和白天看出去的感觉大相径庭。而邢天似乎对观赏夜景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始终徘徊在严洛一身上。
“你明天开始放假了吧？”他随口的问了一句。
“嗯……明天我陪你去红叶山吧。”严洛一转过头朝邢天浅浅一笑。
邢天一愣，心尖似乎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和自己的约定，原来……他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