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罪爱 59
59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除了第一声“喂”严洛一便没再回答过一个字，整个人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直到通话结束他眉宇间的那份凝重感也丝毫没有减弱，垂眸望着刚刚挂断的电话号码若有所思。
陈浩与肖华不明所以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将目光转向严洛一的同时发出了同一种疑问。
肖华：“他说了什么？”
陈浩：“找你干嘛？”
严洛一听到两人的发问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后回复道：“他想单独约我出来见面。”
肖华：“见面？什么目的？”
严洛一：“说是聊聊天，告诉我一些当年他所知道的事情，有关我父亲和金启泰的。”
陈浩眉梢一挑，听上去很明显就是个陷阱，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季节看来已经是等不急了，一击不中便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所以就只能利用文正道把严洛一引出来。
肖华也猜到了文正道的意图，悻然道：“哼，得亏知道他两是一伙的，不然还真就着了他的道。”
严洛一蹙眉不语，陈浩一见他这种表情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他又想……
“既然我们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来个螳螂捕蝉呢。”
陈浩两眼一翻，果然，这哥们儿还是不死心想去送死呢。
“螳螂捕蝉……”肖华想了想，觉得严洛一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与其整天跟在文正道屁股后面蹲人，倒不如将计就计，季节想利用文正道引严洛一出来，他们就利用文正道引季节出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肖华一拍大腿，“你说的没错！是个好主意！”
“好你个头！”陈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的能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让他去当诱饵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肖华：“……”
陈浩这一盆冷水浇下来肖华当即就没了声，想来他担心的也对，毕竟这脆得跟纸一样的身板也确实不适合当诱饵，万一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严峰啊。
火锅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三人间的气氛却骤然变冷，严洛一握了握拳，即便陈浩再怎么反对这一次他也绝不能再退缩，“要去，这一次，我必须去。”他语气绝然，最后的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你……”陈浩想要驳斥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因为严洛一正在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抓到季节，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非去不可。
陈浩无奈，闭眼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道：“好，但是我要你一个保证。”
严洛一精神一振，原本还想据理力争一番，没想陈浩就这么答应了，怪不得都说餐桌上好谈生意呢，看来是有点道理的。
“没问题，什么保证都可以。”严洛一也同样爽快道。
陈浩伸出手指郑重其事道：“第一，保证不能擅自行动，第二，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和安排，第三，如有突发状况即刻撤离，不得冒险行事。”
“你，能保证吗？”
严洛一重重点了一下头，信誓旦旦地回答，“能。”
“好！有胆识！”肖华抬手一掌往严洛一肩上拍了下去，“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相比起肖华的斗志昂扬边上的陈浩却是一脸愁容，严洛一的保证在他这里就好比渣男的誓言，只有在说的时候情真意切，至于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说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严洛一身上的话或许他不会有那么多顾虑，可偏偏这个人是严洛一，所以做不到让自己用平常心去看待。
他怕，他不敢赌，因为输的代价太大，大到他承受不来。
肖华见陈浩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颇感奇怪，心想这家伙啥时候变得婆妈起来了，这可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啊，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欸，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陈浩随口一应。
“像是一个要送儿子去战场的老父亲。”
陈浩垮起批脸，“去你的！我可没那么老！”
“哦，那我换个形容，呃……送丈夫去战场的小媳妇儿怎么样？”
“你TM……”
就在陈浩龇牙咧嘴的时候严洛一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一声震动，当即三人的目光便一同聚焦在了手机上，等严洛一点开后看见发件人正是刚才文正道打来的那个陌生号码，如他所料，文正道将碰面的时间和地址发给了他。
严洛一：“今晚十点，红叶山，云顶会所。”
“云顶会所？”肖华一听会所的名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啧，这个地方不太好办啊。”
严洛一对此表示疑惑，“怎么说？”
“唉，那里……”
“那里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地方。”陈浩抢在肖华之前回答道。
“为什么？”严洛一还是没明白。
“那个地方只有会员才能进。”
“切，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不就是会员嘛，办个不就行了。”严洛一不以为然，可谁知陈浩后面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干懵了。
陈浩嗤然一笑，“行啊，当然行，入会费一千万，你有吗？”
“啥…啥玩意儿？！”严洛一一愣，当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千…万？”他难以置信地再问了一遍。
“是的，你没听错，一千万，而且还是年付的哟。”
“纳尼！！！”严洛一瞪大眼珠倒吸一口凉气，对物质世界的认知在此刻瞬间崩塌，仅仅一年的会员费就是他几辈子都赚不来的数字，魔幻，这世界太TM魔幻了！
“那…那我怎么进去啊？”诧异之下他说话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如果由会员带你进去是可以的，只是……”陈浩语气顿了顿。
“只是我们俩就进不去了。”肖华接下陈浩的话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严洛一只能一个人进入云顶会所，可如此一来他们就很难保证严洛一的安全。
“用警察的身份也不好使吗？”严洛一问道。
肖华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云顶会所的这块地由于历史遗留原因属于私人财产，它是整片红叶山唯一一个有权拒绝公职人员进入的地方，哪怕是警察想要执行公务也得有政府特批的文书。”
陈浩接着肖华的话总结道：“简而言之，那里其实就是专属于富豪和官员们的秘密基地，既能抵御外界干扰，也能最大程度地保障他们的隐私，明白了吗？”
严洛一在他们的讲解下恍然大悟，“噢…难怪能收那么天价的会员费呢，原来内里还有这一层。”而后想了想又不禁发笑，“呵，这么看来我倒觉得这个价格还挺公道的，怎么说也是替人花钱挡灾的营生，也算是童叟无欺了。”
陈浩这会儿可没心思听他开玩笑，神情凝重道：“那个地方除会员之外的人进去后都要按规定搜身，手机以及任何能窃取信息的物品都会被保安收走，一般的装备你根本带不进去。”
“据说那里有全城最严密的安保系统，光一层楼就有十几个安保人员，并且会所内外都有摄像头24小时监控着，所以说进去难，出来更难。”
陈浩这一番说明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严洛一进入云顶会所必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有去无回。
“妈的，想不到文正道还是那里的会员，哼，看来私底下没少干坏事，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肖华窝火道，陈浩则烦躁地挠了挠头，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严洛一沉默半晌，思虑了一番后说道：“如果我现在向文正道提出换地方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而一旦他们有了戒心想要抓季节就更难了。”随即拿起肖华的啤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而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啪！
杯底敲在桌面上掷地有声，一双清亮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动摇，将嘴里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地说出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去他妈狗屁会所，就是阎罗殿我也照闯不误，邪不压正，季节这个邪，我抓定了！”
消弭的斗志在严洛一的激昂下被再度点燃，肖华也给跟着灌下一口酒，喝了声，“好！有你这句话，我肖华就是刀山火海也陪你一块儿去！”
陈浩瞧着这俩大义凛然的模样一整个无语，要说严洛一犯倔也就算了，毕竟这小子从来就是个不怕死的犟种，可你肖华怎么也跟着瞎起劲呢，看来这酒还真是得戒！
“陪？！怎么陪？难不成你也有一千万？”
“一千万我没有，但我可以悄摸溜进去啊，我就不信那云顶还是什么铜墙铁壁会连个狗洞都没有。”
“嘁。”陈浩一脸不屑的表情，不过有一说一，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肖华倒还真有，回想在学校读书那会儿他总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任何地方，还经常会突然从他背后冒出吓他一跳，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的次数多了，现在就是大半夜跳出个鬼来他都不带慌的，大概这也是那些年被肖华给锻炼出来的结果吧。
“是不是龙潭虎穴去了才知道，而且顾伟之前不是还给过我很多防身用的东西嘛，我想应该能派上用场。”严洛一嘴上说得轻巧，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知道赴约的危险性，只是相比让季节逍遥法外，他宁愿选择以身犯险。
陈浩这会儿也算是看出来他根本就拦不住这头倔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行吧，既然拦不住，那就只能想办法混进去了。”
肖华一怔，“哦？你有办法？”
陈浩扬起嘴角，痞气的笑容中透着股狂妄的自信，那是专属于“鬼见愁”的自信，“办法嘛，想想总是会有的。”
肖华：“……”
说完陈浩举起面前的杯子，朝着身旁的两人说道：“来，今天我开车，那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这次能一箭双雕！”语毕，抬手将杯子里已经凉掉的茶水一口倒进嘴里，然后他向严洛一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记住，绝对不要有同归于尽的想法，因为这个世界上在乎你死活的人可比季节要多得多，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严洛一心头微微一颤，原来陈浩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这是在有意提醒他自己身边还有很多人值得他好好活着，有爱他的，有关心他的，这些人都值得他活下去。
一道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将眼底熏出了一层淡淡的氤氲，严洛一看向陈浩笑了笑，“好，我一定活着出来。”
肖华被肉麻地浑身一哆嗦，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感觉这说话的氛围怎么有点怪怪的，尤其是陈浩，竟然能从那张万年不变的臭嘴里吐出那么温柔的话来，要么是他喝多了，要么就是活见鬼了。
“咳咳…”肖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两点半，离晚上十点还剩七个半小时，时间还算充足，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
陈浩点了点头，扬手叫服务员过来买单，并嘱咐肖华先买点解酒药吃，然后对着严洛一说道：“待会你先跟我回家一趟。”
“哦，去干嘛？”
“拿点东西。”
“哦，拿什么？”
“拿了就知道了，废话真多。”
“……”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除了第一声“喂”严洛一便没再回答过一个字，整个人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直到通话结束他眉宇间的那份凝重感也丝毫没有减弱，垂眸望着刚刚挂断的电话号码若有所思。
陈浩与肖华不明所以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将目光转向严洛一的同时发出了同一种疑问。
肖华：“他说了什么？”
陈浩：“找你干嘛？”
严洛一听到两人的发问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后回复道：“他想单独约我出来见面。”
肖华：“见面？什么目的？”
严洛一：“说是聊聊天，告诉我一些当年他所知道的事情，有关我父亲和金启泰的。”
陈浩眉梢一挑，听上去很明显就是个陷阱，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季节看来已经是等不急了，一击不中便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所以就只能利用文正道把严洛一引出来。
肖华也猜到了文正道的意图，悻然道：“哼，得亏知道他两是一伙的，不然还真就着了他的道。”
严洛一蹙眉不语，陈浩一见他这种表情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他又想……
“既然我们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来个螳螂捕蝉呢。”
陈浩两眼一翻，果然，这哥们儿还是不死心想去送死呢。
“螳螂捕蝉……”肖华想了想，觉得严洛一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与其整天跟在文正道屁股后面蹲人，倒不如将计就计，季节想利用文正道引严洛一出来，他们就利用文正道引季节出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肖华一拍大腿，“你说的没错！是个好主意！”
“好你个头！”陈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的能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让他去当诱饵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肖华：“……”
陈浩这一盆冷水浇下来肖华当即就没了声，想来他担心的也对，毕竟这脆得跟纸一样的身板也确实不适合当诱饵，万一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严峰啊。
火锅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三人间的气氛却骤然变冷，严洛一握了握拳，即便陈浩再怎么反对这一次他也绝不能再退缩，“要去，这一次，我必须去。”他语气绝然，最后的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你……”陈浩想要驳斥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因为严洛一正在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抓到季节，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非去不可。
陈浩无奈，闭眼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道：“好，但是我要你一个保证。”
严洛一精神一振，原本还想据理力争一番，没想陈浩就这么答应了，怪不得都说餐桌上好谈生意呢，看来是有点道理的。
“没问题，什么保证都可以。”严洛一也同样爽快道。
陈浩伸出手指郑重其事道：“第一，保证不能擅自行动，第二，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和安排，第三，如有突发状况即刻撤离，不得冒险行事。”
“你，能保证吗？”
严洛一重重点了一下头，信誓旦旦地回答，“能。”
“好！有胆识！”肖华抬手一掌往严洛一肩上拍了下去，“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相比起肖华的斗志昂扬边上的陈浩却是一脸愁容，严洛一的保证在他这里就好比渣男的誓言，只有在说的时候情真意切，至于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说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严洛一身上的话或许他不会有那么多顾虑，可偏偏这个人是严洛一，所以做不到让自己用平常心去看待。
他怕，他不敢赌，因为输的代价太大，大到他承受不来。
肖华见陈浩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颇感奇怪，心想这家伙啥时候变得婆妈起来了，这可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啊，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欸，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陈浩随口一应。
“像是一个要送儿子去战场的老父亲。”
陈浩垮起批脸，“去你的！我可没那么老！”
“哦，那我换个形容，呃……送丈夫去战场的小媳妇儿怎么样？”
“你TM……”
就在陈浩龇牙咧嘴的时候严洛一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一声震动，当即三人的目光便一同聚焦在了手机上，等严洛一点开后看见发件人正是刚才文正道打来的那个陌生号码，如他所料，文正道将碰面的时间和地址发给了他。
严洛一：“今晚十点，红叶山，云顶会所。”
“云顶会所？”肖华一听会所的名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啧，这个地方不太好办啊。”
严洛一对此表示疑惑，“怎么说？”
“唉，那里……”
“那里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地方。”陈浩抢在肖华之前回答道。
“为什么？”严洛一还是没明白。
“那个地方只有会员才能进。”
“切，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不就是会员嘛，办个不就行了。”严洛一不以为然，可谁知陈浩后面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干懵了。
陈浩嗤然一笑，“行啊，当然行，入会费一千万，你有吗？”
“啥…啥玩意儿？！”严洛一一愣，当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千…万？”他难以置信地再问了一遍。
“是的，你没听错，一千万，而且还是年付的哟。”
“纳尼！！！”严洛一瞪大眼珠倒吸一口凉气，对物质世界的认知在此刻瞬间崩塌，仅仅一年的会员费就是他几辈子都赚不来的数字，魔幻，这世界太TM魔幻了！
“那…那我怎么进去啊？”诧异之下他说话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如果由会员带你进去是可以的，只是……”陈浩语气顿了顿。
“只是我们俩就进不去了。”肖华接下陈浩的话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严洛一只能一个人进入云顶会所，可如此一来他们就很难保证严洛一的安全。
“用警察的身份也不好使吗？”严洛一问道。
肖华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云顶会所的这块地由于历史遗留原因属于私人财产，它是整片红叶山唯一一个有权拒绝公职人员进入的地方，哪怕是警察想要执行公务也得有政府特批的文书。”
陈浩接着肖华的话总结道：“简而言之，那里其实就是专属于富豪和官员们的秘密基地，既能抵御外界干扰，也能最大程度地保障他们的隐私，明白了吗？”
严洛一在他们的讲解下恍然大悟，“噢…难怪能收那么天价的会员费呢，原来内里还有这一层。”而后想了想又不禁发笑，“呵，这么看来我倒觉得这个价格还挺公道的，怎么说也是替人花钱挡灾的营生，也算是童叟无欺了。”
陈浩这会儿可没心思听他开玩笑，神情凝重道：“那个地方除会员之外的人进去后都要按规定搜身，手机以及任何能窃取信息的物品都会被保安收走，一般的装备你根本带不进去。”
“据说那里有全城最严密的安保系统，光一层楼就有十几个安保人员，并且会所内外都有摄像头24小时监控着，所以说进去难，出来更难。”
陈浩这一番说明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严洛一进入云顶会所必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有去无回。
“妈的，想不到文正道还是那里的会员，哼，看来私底下没少干坏事，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肖华窝火道，陈浩则烦躁地挠了挠头，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严洛一沉默半晌，思虑了一番后说道：“如果我现在向文正道提出换地方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而一旦他们有了戒心想要抓季节就更难了。”随即拿起肖华的啤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而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啪！
杯底敲在桌面上掷地有声，一双清亮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动摇，将嘴里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地说出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去他妈狗屁会所，就是阎罗殿我也照闯不误，邪不压正，季节这个邪，我抓定了！”
消弭的斗志在严洛一的激昂下被再度点燃，肖华也给跟着灌下一口酒，喝了声，“好！有你这句话，我肖华就是刀山火海也陪你一块儿去！”
陈浩瞧着这俩大义凛然的模样一整个无语，要说严洛一犯倔也就算了，毕竟这小子从来就是个不怕死的犟种，可你肖华怎么也跟着瞎起劲呢，看来这酒还真是得戒！
“陪？！怎么陪？难不成你也有一千万？”
“一千万我没有，但我可以悄摸溜进去啊，我就不信那云顶还是什么铜墙铁壁会连个狗洞都没有。”
“嘁。”陈浩一脸不屑的表情，不过有一说一，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肖华倒还真有，回想在学校读书那会儿他总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任何地方，还经常会突然从他背后冒出吓他一跳，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的次数多了，现在就是大半夜跳出个鬼来他都不带慌的，大概这也是那些年被肖华给锻炼出来的结果吧。
“是不是龙潭虎穴去了才知道，而且顾伟之前不是还给过我很多防身用的东西嘛，我想应该能派上用场。”严洛一嘴上说得轻巧，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知道赴约的危险性，只是相比让季节逍遥法外，他宁愿选择以身犯险。
陈浩这会儿也算是看出来他根本就拦不住这头倔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行吧，既然拦不住，那就只能想办法混进去了。”
肖华一怔，“哦？你有办法？”
陈浩扬起嘴角，痞气的笑容中透着股狂妄的自信，那是专属于“鬼见愁”的自信，“办法嘛，想想总是会有的。”
肖华：“……”
说完陈浩举起面前的杯子，朝着身旁的两人说道：“来，今天我开车，那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这次能一箭双雕！”语毕，抬手将杯子里已经凉掉的茶水一口倒进嘴里，然后他向严洛一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记住，绝对不要有同归于尽的想法，因为这个世界上在乎你死活的人可比季节要多得多，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严洛一心头微微一颤，原来陈浩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这是在有意提醒他自己身边还有很多人值得他好好活着，有爱他的，有关心他的，这些人都值得他活下去。
一道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将眼底熏出了一层淡淡的氤氲，严洛一看向陈浩笑了笑，“好，我一定活着出来。”
肖华被肉麻地浑身一哆嗦，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感觉这说话的氛围怎么有点怪怪的，尤其是陈浩，竟然能从那张万年不变的臭嘴里吐出那么温柔的话来，要么是他喝多了，要么就是活见鬼了。
“咳咳…”肖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两点半，离晚上十点还剩七个半小时，时间还算充足，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
陈浩点了点头，扬手叫服务员过来买单，并嘱咐肖华先买点解酒药吃，然后对着严洛一说道：“待会你先跟我回家一趟。”
“哦，去干嘛？”
“拿点东西。”
“哦，拿什么？”
“拿了就知道了，废话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