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母女的身世——来自万里之遥的琥珀色（六）
残酷的人兽相斗继续进行，又是连续两场！这两场的结局，一场是斗兽者重伤，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全部击杀凶兽，因此失败，另一场是斗兽者以重伤的代价，在沙漏漏完之前，击杀了三只凶兽，险乎乎地获得了胜利！
胜利者虽然胜利，但他浑身鲜血，重伤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体味获得丰厚收入以及看台观众如雨般抛下的奖赏筹码的愉快，就被担架抬出了场外！
毛兴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按斗兽者的伤势来看，他至少要在床上休养个把月，才能康复，至于身体是否留下残疾，这个就不好说了。
巴沙向毛兴解释道，这个胜利者所获得的收入，加上现场观众的赏赐，除了斗兽场的抽头以外，也足以让他衣食无忧地生活一两年了！所以，尽管凶险异常，还是有很多生活潦倒、前途渺茫的人义无反顾地加入进来，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者！至于受伤和残疾，这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只能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来形容了。
他告诉毛兴，三场斗兽者斗鬣豺之后，下面将是更凶险也更精彩的人虎相斗！
清理完场地，那个大胡子主持人又来到场地中央，呜哩哇啦地情绪激昂大声讲话！场地四周的观众情绪也更加激动，不时发出惊叹和欢呼声！
这时从入口快步走入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他一头长长的头发披在肩后，短衣短裤下的胸肌十分发达，虎背熊腰，步伐矫健！
毛兴定睛观瞧，但见此人三十五六岁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满面是钢针般的短须，高鼻深目，眼神冷漠，厚厚的嘴唇紧抿着，手中提着一把和别的斗兽者同样的短剑！毛兴特别注意到，此人的相貌和方才出场的本地斗兽者有所不同，尽管他也分不大清楚西域这人种民族混杂的异国里到底哪些人才算是本地人，但此人肤色与其他人明显不同，他应该是个白种人！
果然，一旁的巴沙向他介绍说，他认识这个人！此人就是他刚才向毛兴介绍过的，来自中原陇地骊靬，想要西归故里而流落于此谋生的西方大秦军团后人之一，他的名字叫做安东尼！
巴沙显然对这个人十分熟悉！他滔滔不绝地向毛兴介绍说，此人勇武壮健异常，是流落于此的军团后人心目中的领袖！尽管他年龄不是最长。他多次参加斗兽，且经常是有惊无险地获得胜利，赢得了很丰厚的收入和奖赏！按说此人早已不必再参加这种搏命的拼斗了，凭他所得，在本地能够过上相当富裕悠闲的生活！但此人急公好义，颇有长者之风，为了照顾流落在此的羸弱贫困军团后人，他把所得都散予了大家以维持他们的生活所需，在军团后人中有崇高的威望！为了积蓄足够的西归财富，他还在参加斗兽，因为与他一同参与的一些军团后人，在残酷的斗兽场上非死即伤，命运悲惨！而只有这个安东尼，一直是个幸运儿，以其强大的实力和心态，屡屡获胜，虽然也受过几次伤，但恢复很快，基本每年都要来参加几次十分凶险的斗兽比拼，而且斗的大多都是猛兽！
安东尼入场后，场上观众欢呼声更甚！显然很多人对于这个安东尼是比较熟悉的。主持人抓起他的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举过头顶，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声吼叫着，四周一片喝彩鼓掌嚎叫口哨之声！而安东尼本人则一直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
巴沙介绍说，安东尼今天将力斗一只凶猛的波斯虎，没有沙漏时间限制，押注奖金为十倍！
这时，围栏入口处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但见几个场地管理人员正在拦阻一个修长丰盈高挑娇美的白色身影试图进入场内！那是个年轻女人！
毛兴心里一动，他的席位离场地很近，他似乎对这个女人的身影，有那么一丝熟悉！
但见这个年轻女人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面如满月，白皙光泽，长眉斜入鬓角，润洁的额头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似乎放射着夺目的光芒！
毛兴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在龟兹芳榭表演独舞的舞姬阿尤吗？！没错，是她！
毛兴在芳榭观赏舞女阿尤的一支独舞，记忆深刻，铭记于心，是别刚刚几日，似乎余芳还在脑海里萦绕，特别是她向自己呈献紫罗兰色的面纱，那一蹙一笑，芳容丽影，还有那不甚流利的辞谢奖赏的话语，犹在眼前耳边！那块紫罗兰色的面纱，现在就藏在毛兴的袖袋里！
今天，舞女阿尤没有穿那套紫罗兰色的长纱舞衣，而是一身白色，上身是一件短小的月白色苧麻的短袖衫，饱满的胸部高高顶起衣襟，雪白的脖颈内挂着一串五颜六色的玉石还是玛瑙串起来的不规则项链，下身是一条与上衣同色的苧麻长裙，脚上蹬着一双平底便鞋。阿尤未施妆饰的面容素面朝天，却依然清丽无比！她张开嫣红的嘴唇，一边竭力试图摆脱场地管理人的阻拦要冲进场去，一边急切地冲着场地围栏内的安东尼大声地呼喊着什么！
毛兴是听不懂阿尤的语言的！他回过头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表情向侍从官巴沙大人问道：
“侍从官大人，这位女子，可是那天在芳榭表演独舞的舞姬阿尤？”
他问话之时，却发现侍从官巴沙大人面色有些尴尬！
巴沙大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开言道：
“使节大人，这女子的确是舞姬阿尤。这位安东尼，现在可以说是这位阿尤的，情人罢。”
巴沙喝了一口茶，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
“使节大人，方才舞女阿尤与安东尼说的乃是西方大秦语。巴沙略通此语言，她的意思是劝她的情人安东尼不要参加这个斗兽比斗了，因为太凶险，她说她愿意把她跳舞所得的全部收入都拿出来交给安东尼，来抚恤他们的族人！”
他苦笑道：
“不瞒使节大人说，阿尤在我龟兹城芳名远播，舞姿卓绝，艳丽非常，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其中甚至包括我国皇帝陛下的远亲、王族贵胄！这个，这个，就是巴沙我本人，也对阿尤心怀仰慕，曾经追求过她，只不过，阿尤没有同意，她现在对这个与她同族的安东尼，情有独钟！”
毛兴一愣：
“嗯？听巴沙大人的意思，这舞姬阿尤，也是西方大秦人氏？”
巴沙点了点头：
“说来话长，这阿尤的祖先，亦来自于西方大秦军团流落贵国中原陇地骊靬的族群！据阿尤本人和我讲述过她所知道的，多半是她母亲告诉她的，以及从本地长者那里听说的，她的祖辈是军团内部随军一位神父，这位神父后来离开了骊靬的军团族群，一路向西行，一边传教，一边欲返回故国去，他的行程，要比后来这些军团后人早上许多年！
“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位神父大人并没有回到西方大秦帝国去，或是路途遥远艰辛，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在我西域定居了下来，并成家娶妻，在当地开始传播他们的宗教！想来是我西域之地，对于异域文化与不同宗教，都十分宽容，使得这位神父大人，乐不思蜀了！
“不过后来，我西域佛教盛行，大秦宗教本来也式微，神父孤掌难鸣，影响有限。待他本人去世以后，他的后人就不再以传教为业，开始逐渐从事经商贸易了。”
毛兴十分感兴趣，趁着斗兽尚未开始，催促巴沙讲下去！
巴沙起先有些尴尬，但对于东方帝国使节大人的不带任何嘲弄与轻视的单纯好奇之心，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加之他们塞人亦生性豪爽，于是详细解说道：
“我确实对阿尤动了情，加之我本人对于语言方面有些天赋，以及我所担任的职位，使得我有机会与这舞姬阿尤，有较多的接触与交流。不瞒使节大人，阿尤一开始对我也有那么一些意思，这是我的感觉，毕竟我的家族在龟兹国也算是高贵人家了。阿尤的汉地语言，有一半还是我教授的，因为阿尤自己从她母亲那里也学得了一些汉语，而且她对于大秦军团在中原大地的往昔事情，十分有兴趣！想来她的母亲并不愿意向她过多讲述，因此她追着我，让我给她讲述我知道的事情！
“在共同追忆往昔的过程中，我对阿尤的聪颖机敏和美貌慧质，有了更深的了解和感触，因此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我曾经向她表白过，但阿尤似乎有什么不愿说出口的难言之隐和顾虑，一直没有正面回复我的求爱！
“后来我了解到，自从西方大秦军团后人来到龟兹后，阿尤就和他们走得很近，毕竟是同一血脉，共同语言比和我要多很多！而且阿尤心地善良淳朴，对于流落于此的生活贫困族人十分同情，经常给予接济帮助，被这些军团后人奉为他们的圣女！
“后来，阿尤同军团后人的头领安东尼接触越来越多，两个人算得上郎才女貌，阿尤渐渐对安东尼这个小伙子动了情，慢慢地就和我有些疏远了！”
说道此处，巴沙略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
“我这个人目前属于家族重点培养的人物，宰相大人和我皇帝陛下也都对我很看好，因此家族里对于我和一个西方大秦人后裔出身的舞姬交往，本来并不十分乐意。他们一开始以为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岂知我对阿尤是动了真情的！因此我的父亲大人严厉地警告了我，要我不得和这个妖艳的舞姬发生真正的感情纠葛，门不当户不对！我朝宰相大人也和我谈过这事，并不建议我与阿尤交往！我对父亲和宰相大人的告诫和提醒不得不考虑再三，虽然为情所苦，但终究，按你们的话说，男儿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再加之我估计了一下，与安东尼这个情敌争斗，我未必有胜算，后来也就慢慢地死了心。
“我对阿尤还是有很大的好感，但已经能够有所节制，只是仍然愿意在她有所需要的时候，尽我的可能帮助她一把！阿尤对我也十分敬重，她曾经明确地和我说过，虽然不能为我侍奉枕席，但她愿意把我当做她的哥哥看待！
“后来我利用我手中的权利和便利，也帮阿尤处理了几起富家子弟对她的追求骚扰，并对大秦军团后人，也给予了适当的照顾。因此，阿尤对我是很感激的，她的情人安东尼，原来对我有些戒备，现在也基本放下心来了。”
说道此处，巴沙不无自嘲地笑笑：
“情之一字，重若万钧。按你们中原的说法，我也算是痴情之人了！”
毛兴深有同感，并对巴沙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与安慰！
胜利者虽然胜利，但他浑身鲜血，重伤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体味获得丰厚收入以及看台观众如雨般抛下的奖赏筹码的愉快，就被担架抬出了场外！
毛兴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按斗兽者的伤势来看，他至少要在床上休养个把月，才能康复，至于身体是否留下残疾，这个就不好说了。
巴沙向毛兴解释道，这个胜利者所获得的收入，加上现场观众的赏赐，除了斗兽场的抽头以外，也足以让他衣食无忧地生活一两年了！所以，尽管凶险异常，还是有很多生活潦倒、前途渺茫的人义无反顾地加入进来，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者！至于受伤和残疾，这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只能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来形容了。
他告诉毛兴，三场斗兽者斗鬣豺之后，下面将是更凶险也更精彩的人虎相斗！
清理完场地，那个大胡子主持人又来到场地中央，呜哩哇啦地情绪激昂大声讲话！场地四周的观众情绪也更加激动，不时发出惊叹和欢呼声！
这时从入口快步走入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他一头长长的头发披在肩后，短衣短裤下的胸肌十分发达，虎背熊腰，步伐矫健！
毛兴定睛观瞧，但见此人三十五六岁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满面是钢针般的短须，高鼻深目，眼神冷漠，厚厚的嘴唇紧抿着，手中提着一把和别的斗兽者同样的短剑！毛兴特别注意到，此人的相貌和方才出场的本地斗兽者有所不同，尽管他也分不大清楚西域这人种民族混杂的异国里到底哪些人才算是本地人，但此人肤色与其他人明显不同，他应该是个白种人！
果然，一旁的巴沙向他介绍说，他认识这个人！此人就是他刚才向毛兴介绍过的，来自中原陇地骊靬，想要西归故里而流落于此谋生的西方大秦军团后人之一，他的名字叫做安东尼！
巴沙显然对这个人十分熟悉！他滔滔不绝地向毛兴介绍说，此人勇武壮健异常，是流落于此的军团后人心目中的领袖！尽管他年龄不是最长。他多次参加斗兽，且经常是有惊无险地获得胜利，赢得了很丰厚的收入和奖赏！按说此人早已不必再参加这种搏命的拼斗了，凭他所得，在本地能够过上相当富裕悠闲的生活！但此人急公好义，颇有长者之风，为了照顾流落在此的羸弱贫困军团后人，他把所得都散予了大家以维持他们的生活所需，在军团后人中有崇高的威望！为了积蓄足够的西归财富，他还在参加斗兽，因为与他一同参与的一些军团后人，在残酷的斗兽场上非死即伤，命运悲惨！而只有这个安东尼，一直是个幸运儿，以其强大的实力和心态，屡屡获胜，虽然也受过几次伤，但恢复很快，基本每年都要来参加几次十分凶险的斗兽比拼，而且斗的大多都是猛兽！
安东尼入场后，场上观众欢呼声更甚！显然很多人对于这个安东尼是比较熟悉的。主持人抓起他的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举过头顶，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声吼叫着，四周一片喝彩鼓掌嚎叫口哨之声！而安东尼本人则一直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
巴沙介绍说，安东尼今天将力斗一只凶猛的波斯虎，没有沙漏时间限制，押注奖金为十倍！
这时，围栏入口处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但见几个场地管理人员正在拦阻一个修长丰盈高挑娇美的白色身影试图进入场内！那是个年轻女人！
毛兴心里一动，他的席位离场地很近，他似乎对这个女人的身影，有那么一丝熟悉！
但见这个年轻女人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面如满月，白皙光泽，长眉斜入鬓角，润洁的额头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似乎放射着夺目的光芒！
毛兴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在龟兹芳榭表演独舞的舞姬阿尤吗？！没错，是她！
毛兴在芳榭观赏舞女阿尤的一支独舞，记忆深刻，铭记于心，是别刚刚几日，似乎余芳还在脑海里萦绕，特别是她向自己呈献紫罗兰色的面纱，那一蹙一笑，芳容丽影，还有那不甚流利的辞谢奖赏的话语，犹在眼前耳边！那块紫罗兰色的面纱，现在就藏在毛兴的袖袋里！
今天，舞女阿尤没有穿那套紫罗兰色的长纱舞衣，而是一身白色，上身是一件短小的月白色苧麻的短袖衫，饱满的胸部高高顶起衣襟，雪白的脖颈内挂着一串五颜六色的玉石还是玛瑙串起来的不规则项链，下身是一条与上衣同色的苧麻长裙，脚上蹬着一双平底便鞋。阿尤未施妆饰的面容素面朝天，却依然清丽无比！她张开嫣红的嘴唇，一边竭力试图摆脱场地管理人的阻拦要冲进场去，一边急切地冲着场地围栏内的安东尼大声地呼喊着什么！
毛兴是听不懂阿尤的语言的！他回过头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表情向侍从官巴沙大人问道：
“侍从官大人，这位女子，可是那天在芳榭表演独舞的舞姬阿尤？”
他问话之时，却发现侍从官巴沙大人面色有些尴尬！
巴沙大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开言道：
“使节大人，这女子的确是舞姬阿尤。这位安东尼，现在可以说是这位阿尤的，情人罢。”
巴沙喝了一口茶，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
“使节大人，方才舞女阿尤与安东尼说的乃是西方大秦语。巴沙略通此语言，她的意思是劝她的情人安东尼不要参加这个斗兽比斗了，因为太凶险，她说她愿意把她跳舞所得的全部收入都拿出来交给安东尼，来抚恤他们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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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使节大人说，阿尤在我龟兹城芳名远播，舞姿卓绝，艳丽非常，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其中甚至包括我国皇帝陛下的远亲、王族贵胄！这个，这个，就是巴沙我本人，也对阿尤心怀仰慕，曾经追求过她，只不过，阿尤没有同意，她现在对这个与她同族的安东尼，情有独钟！”
毛兴一愣：
“嗯？听巴沙大人的意思，这舞姬阿尤，也是西方大秦人氏？”
巴沙点了点头：
“说来话长，这阿尤的祖先，亦来自于西方大秦军团流落贵国中原陇地骊靬的族群！据阿尤本人和我讲述过她所知道的，多半是她母亲告诉她的，以及从本地长者那里听说的，她的祖辈是军团内部随军一位神父，这位神父后来离开了骊靬的军团族群，一路向西行，一边传教，一边欲返回故国去，他的行程，要比后来这些军团后人早上许多年！
“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位神父大人并没有回到西方大秦帝国去，或是路途遥远艰辛，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在我西域定居了下来，并成家娶妻，在当地开始传播他们的宗教！想来是我西域之地，对于异域文化与不同宗教，都十分宽容，使得这位神父大人，乐不思蜀了！
“不过后来，我西域佛教盛行，大秦宗教本来也式微，神父孤掌难鸣，影响有限。待他本人去世以后，他的后人就不再以传教为业，开始逐渐从事经商贸易了。”
毛兴十分感兴趣，趁着斗兽尚未开始，催促巴沙讲下去！
巴沙起先有些尴尬，但对于东方帝国使节大人的不带任何嘲弄与轻视的单纯好奇之心，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加之他们塞人亦生性豪爽，于是详细解说道：
“我确实对阿尤动了情，加之我本人对于语言方面有些天赋，以及我所担任的职位，使得我有机会与这舞姬阿尤，有较多的接触与交流。不瞒使节大人，阿尤一开始对我也有那么一些意思，这是我的感觉，毕竟我的家族在龟兹国也算是高贵人家了。阿尤的汉地语言，有一半还是我教授的，因为阿尤自己从她母亲那里也学得了一些汉语，而且她对于大秦军团在中原大地的往昔事情，十分有兴趣！想来她的母亲并不愿意向她过多讲述，因此她追着我，让我给她讲述我知道的事情！
“在共同追忆往昔的过程中，我对阿尤的聪颖机敏和美貌慧质，有了更深的了解和感触，因此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我曾经向她表白过，但阿尤似乎有什么不愿说出口的难言之隐和顾虑，一直没有正面回复我的求爱！
“后来我了解到，自从西方大秦军团后人来到龟兹后，阿尤就和他们走得很近，毕竟是同一血脉，共同语言比和我要多很多！而且阿尤心地善良淳朴，对于流落于此的生活贫困族人十分同情，经常给予接济帮助，被这些军团后人奉为他们的圣女！
“后来，阿尤同军团后人的头领安东尼接触越来越多，两个人算得上郎才女貌，阿尤渐渐对安东尼这个小伙子动了情，慢慢地就和我有些疏远了！”
说道此处，巴沙略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
“我这个人目前属于家族重点培养的人物，宰相大人和我皇帝陛下也都对我很看好，因此家族里对于我和一个西方大秦人后裔出身的舞姬交往，本来并不十分乐意。他们一开始以为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岂知我对阿尤是动了真情的！因此我的父亲大人严厉地警告了我，要我不得和这个妖艳的舞姬发生真正的感情纠葛，门不当户不对！我朝宰相大人也和我谈过这事，并不建议我与阿尤交往！我对父亲和宰相大人的告诫和提醒不得不考虑再三，虽然为情所苦，但终究，按你们的话说，男儿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再加之我估计了一下，与安东尼这个情敌争斗，我未必有胜算，后来也就慢慢地死了心。
“我对阿尤还是有很大的好感，但已经能够有所节制，只是仍然愿意在她有所需要的时候，尽我的可能帮助她一把！阿尤对我也十分敬重，她曾经明确地和我说过，虽然不能为我侍奉枕席，但她愿意把我当做她的哥哥看待！
“后来我利用我手中的权利和便利，也帮阿尤处理了几起富家子弟对她的追求骚扰，并对大秦军团后人，也给予了适当的照顾。因此，阿尤对我是很感激的，她的情人安东尼，原来对我有些戒备，现在也基本放下心来了。”
说道此处，巴沙不无自嘲地笑笑：
“情之一字，重若万钧。按你们中原的说法，我也算是痴情之人了！”
毛兴深有同感，并对巴沙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