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你头颅高悬，眼神轻蔑（一）
（秋晴牺牲前，还有几个章节没写。先把悲剧情节发上来了——笔者）
江城子•落英殇
敌军铁骑突袭狂，破城防，夜沧凉，殊死一搏，大界共存亡，为报重托舍香躯，力竭尽，堕罗网。敌酋刻意苦劝降，凛然拒，义自戕，殉后遭辱，头颅悬营崀，身首异处英芳谢，魂断处，谁断肠。
公元389年秋八月初四清晨，大界
毛氏死了！
这个姚苌魂牵梦绕，日思夜想，费尽心机捕获，千方百计要得到的梦幻般的女人，竟然就在他的面前，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向他投出了最后的轻蔑的一瞥，似乎他慷慨陈词的一切，口沫纷飞所做出的所有承诺和许愿，在她那里都如同浮云一般，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他能够听到她临死前喃喃的最后一句话，那是：
“阿登大哥，对不起，秋晴先走了，秋晴，永远是你阿登，阿登大哥的……”
姚苌站起了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往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成持重消失不见，罕见地失了态！他狂怒，羞恼，憋屈，迷茫，疑惑，难以置信，不能理解！他绝对没有把她毛氏当做一个战俘和战利品，而是真心实意地想劝降她，收服她，照顾她，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哪怕她不能即刻答应，他都愿意给她一段时间考虑，只要她不走这样难以挽回的绝路！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可以说他姚苌已经做出了自己作为一个皇帝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可以明确地给你承诺，只要你答应跟从我，我可以马上宣布册封你为皇后！”
“你不是喜欢领兵打仗吗？你要是到我这边来，愿意以我的皇后名义统军也行，愿意以任何一个头衔带兵也罢，我都可以答应你！想指挥多少人马，你说了算！”
“我知道苻登曾经救过你的命，你对他心怀感激，不愿背叛他。但是苻登真的不适合你，他是个一根筋的莽夫，没有什么大局观和谋略眼光，成不了气候。这次大界之战，他若是能听从你的劝谏，不急功近利地孤注一掷打我安定，把你的留守部队都调走，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奇袭大界成功？当然，我为了夺下大界，为了能抓到你这个美人，是下了极大的功夫的。别的不说，你很谨慎，你那皇帝老公是真的比不上你。你为了防备我的可能奇袭，每天八路哨骑远出五十里，搜索范围已经相当可以了。可你还是棋差了一招，没想到我早已潜伏了人手，时时关注你的动向，知道你侦察的极限，我三万精锐铁骑就藏在你的搜索范围外不远，你可以想见我为了你下了多大的本钱。”
“你是一个母亲，我并不介意你和苻登生的两个儿子。如果你愿意跟我，你这两个儿子我同样给他们封王！虽然我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取代我的太子，但他们的王位可以世袭，爵位和封地待遇绝对比苻登能给的要高！长安附近的弘农，咸阳，雍城，还有我这安定，你可以为他们任意选！别的地方也行，只要在我控制之下，甚至没在我的手中，你说看上了哪里，我们马上发兵去夺取！当然，你如果念着旧情，愿意把这两个儿子送还苻登，我也能理解，我保证毫发无损地让他们回去。你们总认为我姚苌老奸巨猾，可我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我说的话是算数的！”
“我知道，你年轻貌美，我老姚是有些岁数大了，但比起苻登来，我又差在哪里？除了比他大几岁岁数，地盘，兵力，人口，国力，经济，哪一样我不比苻登强！苻登能给予你的，我都能给你，苻登给不了你的，我也照样能给你！说句实在话，你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实在是不愿意你这样的奇女子，陪着苻登那个家伙一起吃苦，一起受罪，最终也劳而无功，空耗岁月，等闲消磨了你那大好的青春容颜！”
说实在的，姚苌是真下本钱！他确实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可是，那位他仰慕不已的年轻女人，端坐在椅子上，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衣衫肮脏凌乱，美丽的面庞以及浑身上下，到处是硝烟血迹汗迹污渍瘀痕，还被五花大绑着（姚苌是有些忌惮她的，在没有收服她之前，他没有勇气放开这只漂亮非凡却又凶猛异常的雌虎！），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了，但是仍然不能掩盖她那美丽无伦的身段，修长健美的体态和英气逼人的气质！这位战俘也没有战俘应有的“觉悟”，对自己这位九五至尊的皇帝爱理不理，琥珀色的动人大眼睛半开半闭，偶尔向自己投来一暼鄙视、不屑、轻蔑和愤恨的眼光，间或从干裂起皮、沾染血迹的微微上翘的小嘴里吐出一句让姚苌想骂娘的话：
“羌贼，姚老贼，赶快杀了我！快点动手！”
要不就是：
“我是天子皇后，你是羌贼，我劝你别做梦了！你休想得到我！”
然后，就闭合了她迷人的眼睛，任老姚口沫纷飞地许愿，似乎在那里睡着了，休息她那拼死搏杀、几乎脱力的肉体！
姚苌内心里是无比的憋屈和愤怒！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低三下四过！好歹我也是皇帝，我不要尊严吗？！妈的，你不过就是一个特殊的女人，能让老子心甘情愿俯首相求的女人！就是对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妃嫔，我老姚何尝有过如此客气？她们哪个不战战兢兢，刻意奉承我！可是我，我也是他妈的真贱！就是硬不下心来！
姚苌竭力压制住内心不断翻腾的恼怒和气愤，又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杀手锏：
“大侄女，我叫你一声大侄女！我和你的父亲曾经同殿为臣，也算有旧交。他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坚持要消灭我，结果受你们氐人内部争斗所累。是你们有些氐人自己，不愿意和我刀兵想见，厌烦了你爹的穷兵黩武，暗害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悲痛！你的老公这么爱你，还不是为了团结一致对付我，一直不敢对你的杀父仇人下手！我不认为你不想报杀父之仇！人活在世，孝字为先！我们之间的仇恨算什么？天下之事，强者为王，有什么对错可言！看开些吧，我承认我有些对不起苻天王，但他也有对不住我和我家兄的地方！我们就算扯平了！你的老公不能帮你手刃仇人，那他苻登算什么英雄好汉，可倚靠的大丈夫！我可以发誓，如果你跟了我，我一定为你杀了那些你的杀父仇人，哪怕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老姚也会把他们的脑袋提回来给你！”
江城子•落英殇
敌军铁骑突袭狂，破城防，夜沧凉，殊死一搏，大界共存亡，为报重托舍香躯，力竭尽，堕罗网。敌酋刻意苦劝降，凛然拒，义自戕，殉后遭辱，头颅悬营崀，身首异处英芳谢，魂断处，谁断肠。
公元389年秋八月初四清晨，大界
毛氏死了！
这个姚苌魂牵梦绕，日思夜想，费尽心机捕获，千方百计要得到的梦幻般的女人，竟然就在他的面前，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向他投出了最后的轻蔑的一瞥，似乎他慷慨陈词的一切，口沫纷飞所做出的所有承诺和许愿，在她那里都如同浮云一般，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他能够听到她临死前喃喃的最后一句话，那是：
“阿登大哥，对不起，秋晴先走了，秋晴，永远是你阿登，阿登大哥的……”
姚苌站起了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往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成持重消失不见，罕见地失了态！他狂怒，羞恼，憋屈，迷茫，疑惑，难以置信，不能理解！他绝对没有把她毛氏当做一个战俘和战利品，而是真心实意地想劝降她，收服她，照顾她，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哪怕她不能即刻答应，他都愿意给她一段时间考虑，只要她不走这样难以挽回的绝路！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可以说他姚苌已经做出了自己作为一个皇帝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可以明确地给你承诺，只要你答应跟从我，我可以马上宣布册封你为皇后！”
“你不是喜欢领兵打仗吗？你要是到我这边来，愿意以我的皇后名义统军也行，愿意以任何一个头衔带兵也罢，我都可以答应你！想指挥多少人马，你说了算！”
“我知道苻登曾经救过你的命，你对他心怀感激，不愿背叛他。但是苻登真的不适合你，他是个一根筋的莽夫，没有什么大局观和谋略眼光，成不了气候。这次大界之战，他若是能听从你的劝谏，不急功近利地孤注一掷打我安定，把你的留守部队都调走，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奇袭大界成功？当然，我为了夺下大界，为了能抓到你这个美人，是下了极大的功夫的。别的不说，你很谨慎，你那皇帝老公是真的比不上你。你为了防备我的可能奇袭，每天八路哨骑远出五十里，搜索范围已经相当可以了。可你还是棋差了一招，没想到我早已潜伏了人手，时时关注你的动向，知道你侦察的极限，我三万精锐铁骑就藏在你的搜索范围外不远，你可以想见我为了你下了多大的本钱。”
“你是一个母亲，我并不介意你和苻登生的两个儿子。如果你愿意跟我，你这两个儿子我同样给他们封王！虽然我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取代我的太子，但他们的王位可以世袭，爵位和封地待遇绝对比苻登能给的要高！长安附近的弘农，咸阳，雍城，还有我这安定，你可以为他们任意选！别的地方也行，只要在我控制之下，甚至没在我的手中，你说看上了哪里，我们马上发兵去夺取！当然，你如果念着旧情，愿意把这两个儿子送还苻登，我也能理解，我保证毫发无损地让他们回去。你们总认为我姚苌老奸巨猾，可我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我说的话是算数的！”
“我知道，你年轻貌美，我老姚是有些岁数大了，但比起苻登来，我又差在哪里？除了比他大几岁岁数，地盘，兵力，人口，国力，经济，哪一样我不比苻登强！苻登能给予你的，我都能给你，苻登给不了你的，我也照样能给你！说句实在话，你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实在是不愿意你这样的奇女子，陪着苻登那个家伙一起吃苦，一起受罪，最终也劳而无功，空耗岁月，等闲消磨了你那大好的青春容颜！”
说实在的，姚苌是真下本钱！他确实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可是，那位他仰慕不已的年轻女人，端坐在椅子上，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衣衫肮脏凌乱，美丽的面庞以及浑身上下，到处是硝烟血迹汗迹污渍瘀痕，还被五花大绑着（姚苌是有些忌惮她的，在没有收服她之前，他没有勇气放开这只漂亮非凡却又凶猛异常的雌虎！），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了，但是仍然不能掩盖她那美丽无伦的身段，修长健美的体态和英气逼人的气质！这位战俘也没有战俘应有的“觉悟”，对自己这位九五至尊的皇帝爱理不理，琥珀色的动人大眼睛半开半闭，偶尔向自己投来一暼鄙视、不屑、轻蔑和愤恨的眼光，间或从干裂起皮、沾染血迹的微微上翘的小嘴里吐出一句让姚苌想骂娘的话：
“羌贼，姚老贼，赶快杀了我！快点动手！”
要不就是：
“我是天子皇后，你是羌贼，我劝你别做梦了！你休想得到我！”
然后，就闭合了她迷人的眼睛，任老姚口沫纷飞地许愿，似乎在那里睡着了，休息她那拼死搏杀、几乎脱力的肉体！
姚苌内心里是无比的憋屈和愤怒！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低三下四过！好歹我也是皇帝，我不要尊严吗？！妈的，你不过就是一个特殊的女人，能让老子心甘情愿俯首相求的女人！就是对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妃嫔，我老姚何尝有过如此客气？她们哪个不战战兢兢，刻意奉承我！可是我，我也是他妈的真贱！就是硬不下心来！
姚苌竭力压制住内心不断翻腾的恼怒和气愤，又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杀手锏：
“大侄女，我叫你一声大侄女！我和你的父亲曾经同殿为臣，也算有旧交。他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坚持要消灭我，结果受你们氐人内部争斗所累。是你们有些氐人自己，不愿意和我刀兵想见，厌烦了你爹的穷兵黩武，暗害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悲痛！你的老公这么爱你，还不是为了团结一致对付我，一直不敢对你的杀父仇人下手！我不认为你不想报杀父之仇！人活在世，孝字为先！我们之间的仇恨算什么？天下之事，强者为王，有什么对错可言！看开些吧，我承认我有些对不起苻天王，但他也有对不住我和我家兄的地方！我们就算扯平了！你的老公不能帮你手刃仇人，那他苻登算什么英雄好汉，可倚靠的大丈夫！我可以发誓，如果你跟了我，我一定为你杀了那些你的杀父仇人，哪怕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老姚也会把他们的脑袋提回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