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美丽乡村专项资金到账了,共计三百万元!这三百万元就像是一把火,将田蓉蓉的激情彻底燃烧了起来!也让老书记齐明涛和齐家善村的村民们看到了希望。有了这笔资金,那也就是说,让村里的面貌彻底发生改变的时候到了!

    接到镇财政通知后,田蓉蓉和齐明涛就召集村委会的所有人员连夜开了个会,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打算了。

    拆了乱搭乱建的旧房,村里可使用利用的面积大了,田蓉蓉和大家一商量,马上先开始规划施行公厕革命,计划设计建设水冲式厕所四个,彻底改变齐家善村一直以来旱厕脏乱差的局面。

    上报镇里后,镇领导非常支持,消息同时也在网上发布出去了,齐家善村要公开面向社会进行工程项目招投标。

    老黄河的水啊滔滔东流,齐家善村的人啊,终于开始有计划的规划自己的美好明天了!

    村民们都在憧憬着,未来齐家善村到底能建成个啥样?

    招投标的消息一发出去,马上得到了很多企业的关注和参与,连包工头齐世勋也想加入进来参与竞标。

    这天,田蓉蓉拿着图纸刚跟设计公司的人员看完地点,齐世勋就来了,远远见到田蓉蓉,一脸认真地走过来打招呼:“田主任!”

    田蓉蓉听到,回头一看是齐世勋,对边上的设计人员说:“小秦,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再和老书记商量商量给你回话。”

    小秦点了点头走了。

    田蓉蓉拿着图纸走到齐世勋面前:“齐叔,你就叫我蓉蓉吧,你找我有事啊?”

    齐世勋脸上露出很不自在的表情,客气地说:“呀!那哪能行哩,还是要叫官称哩,田主任,你是大博士那咋还叫我叔哩,这让我承受不起么。”

    田蓉蓉微微一笑道:“那咋承受不起,你本来就是我叔呀,我再咋那也是晚辈啊。”

    齐世勋很受用地点头:“哎到底是有学问的人,就是和咱这里的土坷拉不一样么。”

    田蓉蓉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于是认真地看着齐世勋问道:“叔,你是有啥事吧?”

    齐世勋哈哈一笑说:“你看看,我就说嘛!还是有文化的人,那眼睛就是比别人厉害么,……是这!马上就快晌午了,叔在家里让你婶做了好吃的想请你过去吃哩,你回咱们村也有一段时间了,叔也一直忙得很,也没给你接个风啥的,这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就想着请你吃个饭,咱们叔叔侄女的一起坐坐,话话家常你看咋样?”

    田蓉蓉笑了,说:“不了叔,我妈做好了,一会儿就等我回去吃哩。”

    齐世勋见状忙说:“那咋行么,都做下了么,你不去叔该生气了。”

    田蓉蓉摇头说:“叔,你真的不用客气,我还是回家去吃,要不家里饭该剩下了,……叔,你是不是有啥事啊?你就直说么。”

    齐世勋见状只好说:“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这村里的招投标项目都到啥地步了?你叔的公司也是有资质的公司,这次也想参与进来,和你一起建设咱家乡哩。”

    “哦,是这事啊。”田蓉蓉一听笑了,“那欢迎啊,不过,叔你不是一直收菜贩菜吗?你啥时候还有建筑公司啊?”

    齐世勋骄傲地说:“贩菜收菜那都是小钱,你叔我老本行那是搞建筑的,要人有人要资质有资质要设计有设计,那质量也没得说。我听说,这次上面给咱村要投三百万元,要建水冲式厕所,还说要修路?那还有不少的项目吧?我还听说,后续还要拨钱哩?哎呀这可是一大笔钱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人,乡里乡亲的,又是建咱自己村里的项目,那你叔我更是责无旁贷啊,你还到外面找啥公司啊,这些活儿叔就干了,绝对比你们现在找的那些啥公司要强。而且以后,村里还有啥建设项目你就说话,叔绝对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

    田蓉蓉明白了,齐世勋是来找她揽活儿来了。

    于是,公事公办地说:“叔,这事我可不能做主啊,这个项目村里已经上报镇里了,是镇里负责这次项目的具体事宜。而且,这三百万是美丽乡村配套资金,省市区各出一百万,这钱那可是要省着花,还要花到地方上的,各级领导也都非常重视,我没这个权利也不能给你开绿灯的,你要是想参与,咱还是要按规矩办事,按流程竞标。”

    齐世勋见状只好退一步说:“是这样啊,那好,叔理解。”

    田蓉蓉进一步解释:“叔,咱们这次项目,是咱村第一次对外招投标,所以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哩,要干那就一定要干好。凡是想要参与的企业,一定是要各方面都不错的,信誉,口碑,关键是工程质量都要过硬。叔,你既然有公司,还有资质,那你就加入进来,和大家一起竞标,公平竞争,你是咱齐家善村的人,如果竞标胜出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这个项目做到最好的。”

    齐世勋闻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说:“那是当然嘛。”

    田蓉蓉一笑说:“那叔,这事你要想参与,现在就可以到镇上报名了,叔,我先祝你成功。时间不早了,那我回家了,谢谢你请我吃饭。”说完,点了点头就走了。

    齐世勋看着远去的田蓉蓉,冷笑道:“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哼!我就不信,你油盐不进!”然后,脸一拉也扭头就走了。

    田蓉蓉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堂屋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东西,走近一看,是两瓶茅台酒,两条中华烟,还有一个茶叶盒看着有些蹊跷,田蓉蓉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放着两墩子现金,崭新崭新的,足足两万元钱!

    田蓉蓉冲厨房里的老妈喊道:“妈呀!这是谁来了,咋有这么多东西啊!”

    蓉蓉妈听到了,赶紧进来说:“我正想告诉你哩,这是那个齐世勋早晨送来的,他说你回来了一直也没来看你,还有你爸前些时候病了,也没顾上来看,所以今天是特意过来看看的。你看,拿了这么多的东西,这哪是一般的礼物,这是重礼哩!”

    田蓉蓉一听是齐世勋送来的,心里的火就出来了:“妈!你知道是重礼那你咋还收嘛!你看,这里还有钱呢!”

    蓉蓉妈走过来一看,也吓了一跳:“呦!这咋还有钱啊!唉!早上就我一个人,你爸出去了这会儿都没回来呢,你说我咋能不让人家进门嘛,我说不要,人家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我咋办?追出去让他拿走他也不听,硬放下了。唉!这是看上你手里的那个项目了,这个齐世勋,那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能白白送礼?他这是要让你把项目给他哩,让你犯错误哩”

    田蓉蓉一听,二话不说拎起东西就走:“我给他还回去!”

    蓉蓉妈跟在后面说:“你好好说话,别把他得罪了,这可是个难缠的。”

    田蓉蓉没有啃声,快步走出院门,往齐世勋家走去。

    到了齐世勋家,直接进门。

    齐世勋正坐在家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搞定田蓉蓉呢,见田蓉蓉突然到来,忙说:“呀,田主任来了!快快请坐。”

    田蓉蓉把手里的东西一放,毫不客气地说:“叔,东西我给你拿回来了,钱也在里面没动,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做啥事都要走正路,这种歪门邪道是行不通的,这礼我不能收也不可能收,收了我就不是田蓉蓉了,而是一个利欲熏心没了灵魂的丧良心的鬼了!以后你来家做客可以,再搞这些有的没的,恕不欢迎!”说完,也不等齐世勋说话扭头就走了。

    齐世勋见状,一张脸彻底变黑,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姑娘这么直接的数落过,还数落的这么毫不留情面,齐世勋看着大开的院门,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呸!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丫头片子,敢跟我叫板!好啊,那你就等着瞧,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是吃素的了,哼!”

    几天后,镇会议室。

    主席台上一条横幅挂在中间,上面写着:“白河市白河区白河镇齐家善村项目招投标会”,台下坐满了前来投标的企业负责人和相关人员,张桐坐在台下,正和随他一起来的企业相关人员低头低声交谈着,他也是来参加这次项目招投标会的企业代表。

    齐世勋也坐在其中。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讲完话,招投标会就紧张地开始了。所有参与企业都上台把自己的企业实力和报价进行了一一展示。

    最后,经过激烈的竞争,张桐的公司以绝对优势胜出!

    齐世勋的公司毫无悬念地落败。

    他看着张桐和田蓉蓉在台上握手签字,所有镜头都对着他们时,齐世勋的心里,早已是狂风骤雨,恶浪滔天了:“张桐,田蓉蓉,你们笑吧,我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想到这儿,齐世勋站了起来,愤然离开了会场。

    齐仕勋回村后,刚进门,包打听就拎着酒菜进门了,他是为了自己家中的那点半拉子大棚蔬菜,来找齐世勋拉关系的,想让齐世勋以后收菜时多给点钱收购。

    此时,齐世勋因竞标失败心情特别的不好,见包打听进门也不说话,而是拉着个脸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生气。

    包打听“嘿嘿”笑着,不请自坐地坐了下来,看着齐世勋说:“这是咋了?齐叔,谁惹你不痛快了?你告诉我,大侄子给你出气!”

    齐世勋闻言突然心有所动,这个包打听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小子就是那种哪里有腥味就往哪里去的人,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那将来没准就是一张能够治田蓉蓉与死地的王牌!

    齐世勋想到这里,脸上一缓,嘴脸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包打听啊,桌上有烟你自己拿,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客气啊。”

    包打听闻言乐了,齐世勋多牛的一个人啊,能把自己不当外人,这是多荣耀的一件事啊,包打听顿时从里到外,整个人都透着舒坦和自豪,马上把自己不当外人地安置了,拿起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根来先夹在耳朵上,又取出一根点上放进嘴里,很享受地抽了一口,然后才说:“叔,我是来找你商量我那大棚蔬菜的事哩,想着下次你收菜时能不能给多些,你大侄子不容易哩。”

    齐世勋闻言笑了,马上说道:“这就不是事么,你看你还需要拿这些来找叔,见外了么。这!下次收菜,叔给你一块二你说咋样?”

    包打听一听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成了,一块二,那比老书记上次亲自出马都多出了两毛钱哩!他这面子有多硬气啊。

    包打听咧嘴笑了:“行哩!我就是这个意思,多些你侄子的日子好过些么嘿嘿。”

    齐世勋看了看包打听,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沓钱来,往桌上一放,笑着说:“大侄子,叔知道你日子难,一直想帮你也没帮上,这些钱你先拿上,就当叔给的蔬菜收购预付款,等下次收菜时,叔再给你加码你看咋样?”

    包打听一见桌上的钱,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呀!叔,你咋这么好哩,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呢。叔,以后有啥事你就说话,大侄子一定不含糊!”

    齐世勋顺势叹了一口气道:“有你这句话叔就满足了。唉!老实说,叔也是沙漠里的骆驼,看着大其实瘦啊,这次想给咱家乡做点事都不行啊,好好的一个项目,田蓉蓉说给那个张桐就给那个张桐了,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唉!也不知道人家都是啥关系,咋这么好哩?”

    包打听好奇病又犯了,打听道:“咱村这个项目不是说要竞标么?咋能她田蓉蓉说给谁就给谁的?”

    齐世勋冷笑一声,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又给包打听也倒了一杯说:“瓜娃子,你知道个啥?那竞标不就是走个过场么,田蓉蓉早把标底透露给了那个张桐了。哼!要不那小子的标底咋能那么准?一投就中?那是心里有数的。”

    包打听一听,恍然大悟道:“怨不得哩!别人都说田蓉蓉和张桐有关系哩,原来人家关系这么硬啊。”

    这下轮到齐世勋好奇了,看着包打听问:“别人都说?那你跟叔说说,他们关系到底好到啥程度?”

    包打听随口一说,没想到齐世勋这么好奇,一愣之后,马上添油加醋地说:“你还不知道呢吧,田蓉蓉和张桐那是大学同学,张桐打小就喜欢田蓉蓉哩,一直追没追上,这心就没死过么。

    还有之前田蓉蓉刚来村里时,请了好几个大老板来咱村考察投资?还在市里请人家吃饭喝酒唱歌哩,那都是张桐出面请的,也是张桐掏的钱,说是好几千块钱哩?你说,他们要是没有啥关系,那个张桐,也就是商人么,他能那么出钱出力?哼!他们要是没有一腿,能那么好?”

    齐世勋闻言,赶紧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包打听添茶倒水后又问:“听说田蓉蓉有对象啊?还是个大夫,在省医院上班,那咋能和那个张桐搅在一起?”

    包打听揣测道:“那有啥不行的,张桐有钱,她那个对象有啥?就是个大夫么。”

    齐世勋闻言点头:“对啊。”看了看包打听,笑了,“大侄子,是这!以后你的菜,咱就按一块二定价,我再给你额外多给两毛钱,这是咱们叔侄情分,叔经常跑这跑那的,村里啥事都不清楚么,走弯路呢,你就给叔听着些,有啥风吹草动的你就言语一声,我也好知道知道,心里明白些你说行吧?”说完,又从沙发上的一个包里掏出一沓钱来放在桌上。

    “行哩!”包打听一把抓过钱来,蘸着唾沫把钱数了数,一千多块!包打听兴奋地点了点头,“叔,你就放心吧,以后村里有啥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她田蓉蓉有啥事我也帮你留意着,绝对不含糊。”

    齐世勋也马上承诺:“以后叔给你的收购价格,永远比别人收购价高两毛,你放心,叔亏不了你!”

    “行哩!”包打听乐颠颠地走了。

    齐世勋送走包打听,得意地打开包打听带来的酒菜自斟自饮起来。

    ——

    项目正式开始进入施工阶段了,张桐亲自带人前来,每天跟着施工人员看进度,查质量,一刻都不闲着。

    底下的人悄悄说,这张总是咋了么,这么个小项目,至于他亲自跟着天天盯着?那么大的项目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有人听到后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是张总的家乡,给家乡人搞建设能不上心嘛!要是搞不好,那家乡人还不背后戳脊梁骨?大家这才都明白了。老板都如此态度,底下人干起活来也都格外认真起来。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张桐的心思。他的心里除了项目,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田蓉蓉。

    自从田蓉蓉上次一别后,张桐心里对田蓉蓉的爱慕之心又荡漾了起来。他从小就喜欢田蓉蓉,可是田蓉蓉学霸身份让他望而止步了,为了追上田蓉蓉,他唯有埋头苦读,希望有一天能够和田蓉蓉比肩而立,然后大胆表白,最终抱得美人归。

    可是,田蓉蓉就好像是个学习机器,让他始终跟不上节奏。

    大学毕业后,他还没有来得及表达爱慕之情呢,就听说田蓉蓉又报考了研究生,他就开始气馁了。后来又听说,田蓉蓉又继续深造,成了博士生,再后来……把他甩的何止十万八千里啊。追不上,张桐只好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渐行渐远。

    接管父亲的产业后,张桐就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经商上面,三十岁的人了至今未娶,家里老爸急的什么似的,到处给他张罗媳妇,但他都没有看上眼的,其实他心里知道,他一直心里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田蓉蓉。

    这么多年,他也曾向同学们打听过田蓉蓉的现状,都说她去了省农科院,现在是博士,还有了一个对象,是省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还听说,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要结婚了。张桐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他以为,这一辈子,他们无缘再走到一起了。

    没想到,老天长眼,居然让田蓉蓉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张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快乐了。他每天都借项目一事来齐家善村,说是检查项目质量,其实,他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他心中的女神田蓉蓉。

    和他一样,还有一个人也是天天到工地转悠,说是田蓉蓉的村主任助理,杨杨每天跑工地跑的比田蓉蓉都快。工地上的人都认得她了,有什么事也当她是助理问她,杨杨也是来者不拒,亲自跟着跑场子,每天似乎比田蓉蓉还忙。

    杨杨心里的小秘密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是想创造和张桐邂逅的机会。自从大家都从这个小村落走了出去,考上了大学,又相继留在城里后,杨杨就再也没有见过张桐了。上次为蓉蓉招商一事,突发奇想联系上了张桐,又一起宴请那些文旅老板后,杨杨的心里就再也忘不掉张桐了,让她不自觉地总想要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这个死张桐,每次回村,第一时间总是要去找田蓉蓉,两个人一起研究项目中出现的问题,一研究就是一上午,研究完了张桐就走了,完全没有给她一点单独接触的机会,杨杨气的要发狂了,这么多施工人员都在呢,有那么多的问题吗?至于天天在一起研究?哼!

    田蓉蓉哪里知道这些,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三个人就像是三套车,各跑各的,谁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杨杨的急脾气就差要炸了,可又无法挑明,只能按捺着。

    日子,就这么在一天天的酸酸甜甜中过去了,他们的事似乎都毫无进展……

    公厕很快就要建好了,村里人看着城里才有的新式水冲式厕所都想亲自一试。

    水冲式厕所建成那天,村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然后就向村民们开放了。

    这下,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挤进里面不出来喽,大家都想上一下新厕所图个新鲜。

    厕所里不仅配备了免费的卫生纸,还有洗手液,洗手台上还摆着小盆的鲜花,看上去就像城里的厕所一样,别提有多美了。

    可是没出两天,本来很干净的厕所,就被造的一塌糊涂,村民们改不了的毛病,上完厕所就走,不冲也不把手纸扔垃圾桶,一个好好的厕所眼见得脏的就快进不去人了。

    负责村里卫生的齐巧玲气呼呼地找到田蓉蓉和老书记,抱怨说:“新厕所现在脏死了,到处都是手纸和不冲的脏东西,赶紧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新厕所比旱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反正我是没办法了,跟他们说了也不听。

    他们自己家里就有厕所,原来脏乱差的,影响村容村貌乱搭的,自从上次拆了后,家家也都重新翻新修建了,虽说是旱厕但也都不差啊,为啥不上自己家的,都跑到公共厕所来上,凑啥热闹啊!”

    柳生发坐在边上笑着说:“嗨!村里人都这样,还不是图新鲜,再说公共厕所里还有免费手纸和洗手液,这便宜不沾白不沾呗。”

    齐巧玲闻言气的不吭声了。田蓉蓉对齐明涛说:“老书记,你看这事该咋办啊?”

    齐明涛想了想说:“先开个会吧,跟大家伙儿说说,多年的习惯还是要改改,这水冲式厕所又不费力,轻轻按一按就干净了的事,让大家都注意点,不行再说。”

    郑秋风在边上嘲讽地一笑说:“就这么说说肯定不管用,我看不如收费,谁上谁交钱,这办法比啥都灵。”

    齐巧玲赞成:“我也觉得收费好。”

    柳生发反对:“我觉得还是要安排专人负责打扫,如果收费,那就失去修建公厕造福乡里的意义了是吧?”

    齐明涛点头:“我觉得柳会计这个提议好,安排专人负责清扫,全村那么多人,大家轮流打扫,这样谁都不好意思再乱扔手纸不冲厕所了。咱们修这个公厕,出发点就是免费为村里服务的,将来有了游客啥的,也有一个干净卫生的如厕地方不是吗?还是先给大家说说吧,看大家的反应,不行再说。”

    田蓉蓉点点头说:“好吧,那就通知,晚上全体村民开个会,给大家说道说道这事。”

    村广播一通知,晚饭后村里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齐学文背着手,在村委会院子里来回踱步。

    包打听见了打趣:“齐学文,你来回走啥呢?你又不是领导,还背着个手,这不是猪鼻子插葱装象么!”

    大家伙儿都笑了,齐学文对包打听说:“你懂啥?今天广播上光说开会了,还说让大家都来,可又没说是啥事,你说多反常?我这是在思考哩,你们说咱们村今天开的是啥会?”

    “啥会?还不就是村里的那点事么?”

    齐学文摇头道:“废话么,那肯定是村里的事么。”

    “那你说是啥会?”

    “我觉得今天的会,有可能是改变咱们村未来发展方向的一个会,是一个决定咱们村前途命运的一个会。”

    “你快拉倒吧,好像你是老书记哩,还没开哩,就让你把这高度给拔上去了。嘁!我看你要不然下次也竞选村主任试试,看看大家有没有人选你,到时候你再背着手在这里转悠吧!”不怕死笑道。

    “谁选他啊,那咱村所有人还不都得跟着饿死?”刘二狗道。

    “就是啊。”周围村名们都笑开了。

    齐学文觉得无趣,摇摇头说:“一群俗人!”

    “你不俗,你就是懒。”刘二狗媳妇又在边上笑道。

    大家又是一通哄笑。

    齐学文见众口难敌,遂不开口了,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

    这时,田蓉蓉和齐明涛来了,包打听就问:“老书记,今天开的是啥会啊?齐学文刚才说了,今天的会是一个决定咱村未来发展方向的会,是不是啊?”

    村民们都笑开了。

    齐明涛看着大家点头道:“也没错,齐学文说的也对。”

    “看!大家看看,我说的没错吧!”齐学文一听老书记都这么说了,一下子振奋起来,跳起来看着包打听和村民们得意地炫耀道。

    田蓉蓉接过话茬说道:“其实今天叫大家来开这个会,就是要跟大家说说咱们村新厕所的事,还有大家上厕所要注意卫生的事,其实这个事,看似是小事,但其实也是决定咱们村未来发展方向的大事,所以老书记说学文哥说的没错。”

    “啥?新厕所能有啥事么?还能决定咱村未来发展?”大家一听田蓉蓉的话都有些意外,一个上厕所的事还值得全村开会?

    田蓉蓉笑着对大家说:“新厕所建成了,可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新厕所才使用了几天,成啥了?又脏又臭,大家多年养成的习惯要改改哩,不能还像过去那样,上完厕所不管不顾地就走,咱村要变样,要从咱们每个人开始,好的习惯也是文明的体现啊。如果我们连上厕所的问题都解决不好,那还谈啥未来呢?所以,今天我们大家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为了咱村新厕所以后都能干干净净的,决定安排大家轮流值班清扫厕所,每周每家每户都轮着要出一个人打扫卫生,这样咱们的新厕所就可以保持干净的环境了。”

    田蓉蓉话音刚落,就有村民当场说开了:“呀原来就是这个事啊!一个厕所我当多大的事哩,还值当开全村大会?反正我家没人,谁家要出人就出去,我不出。”说完,马上得到了周围一些村民的支持。

    齐学文的老婆张兰英大着嗓门笑着说:“老书记,这女厕所和男厕所那要是真打扫开了,里面有人可咋办啊,总不能人家还没上完厕所咱就进去打扫吧,那还不把腚看个透?!”说完,周围人全笑开了,有人开玩笑道:“那你看去么,看你家齐学文吃不吃醋!还不打断你的腿?”

    张兰英扭脸对着说话的人笑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咋不看去,那些个屁股让我看我还嫌脏哩,你看去,你看去!”

    包打听也起哄道:“老书记,这活儿就让女人们干去吧,扫厕所这活儿,反正我嫌丢人哩!我不干!”

    村里的女人们一听又都嚷嚷开了:“凭啥让女人们干啊?你们男人没手没脚啊,你们咋就不能干啊!还嫌丢人哩,我们就不嫌吗?”

    男人们嘿嘿乐了,说:“男人们有男人们的事哩,男人们只管咋进,不管这些出去的事。”

    周围男人们又讳莫如深地笑开了。

    女人们回过味儿了,大骂男人们不是东西!

    一时间,会场成了打闹场了,笑成了一片。

    田蓉蓉见一场好好的会被村民们开成了打闹会,气的没办法。

    齐明涛见状拉下脸来大喊一声:“安静!开会哩闹啥!”

    众人这才又安静下来。

    齐明涛对田蓉蓉说:“田主任,你接着说。”

    田蓉蓉刚要接着说话,包打听突然一捂肚子叫道:“呀不行了!晚上吃了些饭咋还肚子疼开了,不行我要上厕所去。”说着,捂着肚子就跑了。

    齐学文跟在后面喊:“小心被人看了腚去!”

    所有人一听这话又都笑开了。

    紧跟着,有借口说肚子不舒服走了的,有娃没人看要回去的,还有干脆说这屁事爱谁谁干,自己嫌脏不干直接走了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陆续都走了,留下田蓉蓉齐明涛和村委会几个人,大家互相看看,毫无办法。

    齐明涛安慰田蓉蓉说:“别气馁,农村的事就是这样,麻烦些,一次不行咱再动员么。我明天先和巧玲打扫着,明天你和秋风柳会计再挨家动员一下。”

    田蓉蓉闻言只好点头答应。

    郑秋风却说:“我明天还要去后山垦荒,没时间。”说完走了。

    齐明涛看着郑秋风气得“哼”了一声。

    柳生发走过来站在齐明涛的身后,笑眯眯地看着郑秋风的背影说:“这小子咋和老主任一个臭脾气?说个话能噎死人哩。”

    田蓉蓉一笑道:“他不去,柳叔,明天咱俩去一样。”

    柳生发马上安慰田蓉蓉道:“就是,我陪你一起去。”

    第二天,两个人又挨家挨户动员,结果都吃了闭门羹。

    没办法老支书齐明涛和文书齐巧玲只好成了保洁员,开始每天义务打扫厕所,厕所环境好了许多。可没过几天,又出新鲜事了,放在厕所里的卫生纸和洗手液又没了!这明显就是有人偷走了么。

    齐巧玲机灵,偷偷躲起来查看,结果发现,是齐学文的老婆张兰英上完厕所顺手拿走了卫生纸,紧跟着就又看到包打听偷偷进去,偷走了洗手液。

    齐巧玲气不过,为了抓贼,第二天又重新放了卫生纸洗手液作为诱饵,自己则蹲守在厕所外面等着,这次是齐学文的老婆张兰英来偷洗手液,结果被齐巧玲冲出来抓了个正着:“张兰英,你咋偷东西啊!”

    张兰英被齐巧玲捉住,心虚地把手一背道:“谁偷东西了,我偷啥了,你不要冤枉好人!”

    齐巧玲一把抓住张兰英藏在身后的手说:“这是啥?这是厕所里的洗手液,你拿在手里干啥?”

    张兰英一看躲不掉了,遂耍起泼来:“你说这是厕所的洗手液就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的这个就是这里的洗手液啊!我刚在咱村小卖部买的进来上个厕所,就被你污蔑成是偷得,齐巧玲,你别以为你是个啥村文书你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欺负人了!”

    齐巧玲气不过,直接上来一把抓着张兰英的手就要走:“走,去村委会让蓉蓉姐看看!这个牌子的洗手液是我和蓉蓉姐一起买的,还有,我早就看到你昨儿还拿了厕所里的卫生纸呢,你别不承认!我老实告诉你,这个洗手液就是我故意放到这儿的,就是为了诱你这个眼窝子浅,见便宜就上杆子撵的小偷!”

    “你才是小偷呢,你才眼窝子浅呢!你说是我偷的,我还说是你哩,是你偷走,看我不顺眼,又来栽赃我!”张兰英回嘴道。

    齐巧玲一听更火了,两个人你拉我扯地争执不停。

    这时,包打听又来了,凑在边上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热闹:“张兰英,你别不承认了,人家巧玲早就支起捕雀的箩筐,就等着捉你这个偷食的家雀呢,你还不承认?”

    话音刚落,张兰英还没说话,齐巧玲就冲包打听道:“你别装没事人了!你的手也不干净,我劝你也乘早把你拿的东西交出来!”

    包打听一听急了,心虚地说:“你这丫头咋诬赖好人哩,你凭啥说我拿东西了,你是和张兰英打仗打疯了吧?赖我?”说着,赶紧扭头就走。

    张兰英被齐巧玲捉着一只手,嘴还不闲着骂道:“活该!包打听你就是个无赖王八蛋!”

    包打听头都没回地就跑了。

    张兰英骂完包打听,扭脸对齐巧玲说:“你撒开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说完,抬起另一只手,“啪啪啪”地打着齐巧玲的手。

    齐巧玲虽说是个姑娘家,但一点也不示弱,死死抓着张兰英的手就是不放。

    张兰英急了,用另一只手上去就挠了巧玲一把,巧玲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道道!

    齐巧玲气的也上手抓了张兰英一把,张兰英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道抓痕。

    这下张兰英疯了,这不是破相了么,遂又叫又跳地嚷嚷开了:“村干部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谁给我做主啊!”叫声一下引来许多村民围观,张兰英一看更来劲了,像个受害者似的,拉着齐巧玲就要到村委会让田蓉蓉老书记评理断官司。

    两个人互相拉扯着和看热闹的村民们来到村委会。

    田蓉蓉和老书记分别安抚住了两个人。

    田蓉蓉见张兰英的脸受伤了,对齐巧玲说:“有啥话好好说么,干啥要打架,你看你把兰英嫂子的脸抓的,都破皮了,你是村干部,遇事要冷静,这事是你不对啊,你马上给兰英嫂子道歉。”

    张兰英一听这话,马上装作委屈的样子哭开了:“就是啊,人家是村干部,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咋敢和人家论长短,还不是只有吃亏挨打的份么!”

    边上的齐巧玲气的看着田蓉蓉,委屈地说道:“是她偷东西,凭啥说我呀,我凭啥要给她道歉啊!你们还有没有公理啦!”

    张兰英继续耍泼道:“谁偷东西了,你诬赖好人!”

    齐明涛走过来对齐巧玲说:“先不说到底偷没偷这事,你是村干部哩,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这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么。”

    齐巧玲一看老书记也不站在自己这边,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一抹眼泪道:“好!我不对!东西那就让这些人使劲偷去算啦,我再也不管了!这破厕所谁爱扫谁扫去,这糟心的活儿我早就干够了!要不然谁也别上了把门关上算了,反正,我再也不管了!”说着,人就哭着跑开了。

    “哎巧玲!”田蓉蓉追出去想拉住她,但人早跑没影儿了。无奈,只能又走回来,看着张兰英发愁。

    齐明涛拉着脸,看了看周围围观的村民:“改不了是吧?这热闹好看是吧?主角都走了一个了还看啥啊?都回去吧!”

    村民们这才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张兰英见状,也理直气壮地拿起洗手液说:“我也回了,刚买了洗手液还没使呢就被这丫头赖上了,哼!我回了。”说完,屁股一扭得意地走了。

    田蓉蓉气的一拍桌子道:“这都是啥素质么!真不想干了!”

    齐明涛见状笑了:“咋?你也灰心了?”

    田蓉蓉“嗯”了一声:“老支书,你原来都咋工作着呢?这些人简直就是小鬼,太难缠么!”

    齐明涛看着田蓉蓉笑着说:“还能咋工作?农村里的事那就是这么麻缠么,急不得,都有一个过程哩,你说这个张兰英,在村里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么,爱占小便宜还自私自利,对这样的人你就更不能急么,要找到问题根源哩。”

    “根源?啥根源啊?”田蓉蓉不解地问。

    “这个张兰英,原来也是个好女子,可嫁给齐学文这个懒汉后就变了,齐学文是啥事都不干,有才是有些才,会画画,会作对,会写字,就是写书法,还会剪纸哩,家传的手艺,还有他妈齐婶子,那可是剪纸高手,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这手艺啊,张兰英也会。

    可这个齐学文就是懒,三十多的人了,家里的地还是你齐婶子在种,他啥事都不操心,这寡妇带娃娃心疼哩,啥都舍不得让学文做,这才惯出了个懒汉么。这张兰英嫁过来后,时间久了,也就生出埋怨了,还有样学样,人也就变了,刁钻耍滑,也不干活儿了。唉!家里还有个小的,叫笑笑,小丫头可爱着哩。你说,摊上个懒汉,收入又没有,这眼窝子哪有不变浅的?

    其实啊,这村里人啊都好着呢,没啥大毛病,就是穷闹的,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那村里人谁还愿意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啊对吧?”

    田蓉蓉听完这番话后,很久没有说话。

    齐明涛看看她鼓励道:“不要急,慢慢来,啥事情哪能都解决的这么快呢,农村里的事那就更要慢些了。巧玲这又撂挑子了,明天你找她好好谈谈,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她哥不怕死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可这姑娘却是个懂事的孩子,直脾气,人也正直,比她哥强。她们爹妈前几年走了,兄妹两个人,都是巧玲操心的多,唉!娃也不容易啊。”

    田蓉蓉听到这儿,有些自责:“好,明天我就去找巧玲,跟她道歉好好谈谈,今天我不该那么说她。老书记,要不明天打扫厕所我和柳叔去吧?让你和巧玲也歇歇。”

    “不用了,你是干大事的人,这些事用不着你来,我一个人行的,其他人也还要干别的工作,不能都放在这件事上。我去,村里人都会紧醒着些,也都不会乱来。而且,这两天村里人都害怕轮上他们扫厕所哩,都不来上新公厕了,这新公厕里比前几天好多了。”

    “可是,再怎么说,那也不是办法啊,总不能我们村干部啥事不干,天天守着这个新厕所吧,还有你老书记,一个人那也打扫不过来啊。”

    “可以,我可以,先这么来吧,慢慢再想办法。”

    田蓉蓉一听不说话了,村里很多人家的事她都不清楚,看来农村的事,她以后还是要多向老书记请教啊。可是这几天的事,总这么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这个清扫新厕所的事,还是要尽快拿出个解决办法来。

    第二天,田蓉蓉找到齐巧玲,向她道了歉,齐巧玲又开心地笑了:“蓉蓉姐,你不用给我道歉,昨天是我太生气了,不是对你,那个张兰英就是个爱贪便宜的人,偷了新厕所的洗手液,都被我抓现行了还不承认还倒打一耙,气死我了。”

    田蓉蓉闻言,笑着说:“别生气了,总会有办法的,要不咱们现在到村委会再开个班子会,和老书记他们再商量商量去?”

    齐巧玲看着田蓉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蓉蓉姐,昨天你没生气吧?我那样对你说话?”

    田蓉蓉不在意地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啦,你就别纠结了,咱们快走吧!商量正事要紧。”

    齐巧玲笑了:“嗯好!”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向村委会走去。

    几个人坐下开会,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这时,还是郑秋风脑筋灵活,他认为村子要发展下去,未来还有很多事情都要规范起来,要有奖惩制度和措施,他建议成立村保洁小组,村委会能不能每月给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发放一定数额的报酬,村里及厕所卫生和她们的效益挂钩,划分区域,谁的责任区丢东西就扣谁的钱,而且他还有办法破案,找到偷东西的人。

    “你有办法破案?”齐巧玲感兴趣地问。

    郑秋风微微一笑道:“那当然了,我是咱村治保委员么,再说了,哼!没有这金刚钻我也不揽这瓷器活儿啊。”说完看一眼老书记,那眼神看来还没有解开竞选名誉村主任的结呢。

    齐明涛没有理会这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是笑眯眯地问郑秋风:“那你说说你的办法?”

    郑秋风一仰脖子说:“那你们得先把保洁组的事定了再说。”

    田蓉蓉点头笑着说:“行!我看这主意不错,我这书读的脑子就是没有郑秋风活泛。老书记,要不就按他说的办吧,他说的对,这啥事都要立规矩呢,规矩立下了,有奖又罚,事情才好解决。”

    齐明涛也点点头说:“嗯,在理儿。那就这么办吧。”

    郑秋风见田蓉蓉老支书都不反对他的建议,而且田蓉蓉还挺佩服他,这眼神里也就多了一丝少见的笑意在里面了。

    几个人最后决定,村委会成立保洁组,从美丽乡村专项资金里专门拨款,安排专人负责清扫全村卫生,并且给打扫卫生的人员每人每月发放工资一千元!

    柳生发把这一决定通过广播一播出去后,村里的男人女人们都炸开锅了,一个月一千元哩!都快要赶上一年一亩地的收入哩。为了这份保洁员的工资,大家纷纷来到村委会,要求打扫卫生,而且还争执不下。

    刘二狗媳妇说:“田主任,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手脚勤快,这打扫卫生的事我包了,我保证咱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干干净净的!”

    张兰英撇嘴道:“呦!说的轻巧,那天开会你咋不说这话,这会儿冒充勤快人了。”

    “我本来就比你勤快咋了?”刘二狗媳妇白一眼张兰英道。

    张兰英冷笑,说起了风凉话:“没咋,我就是觉的,有些人这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哩。”

    “你说谁脸皮厚呢!”刘二狗媳妇不乐意了,冲过来质问。

    边上的人都劝她们:“行了行了!别闹了,听人家领导咋说吧。” 两个人这才安静下来。

    这时,郑秋风说话了:“这保洁员的事,村里已经定下了,选谁让谁来当,村里还要全方位的考量一下才定呢。

    不过,在定人选之前,咱还要先破案哩。必须要把前两天新厕所丢的卫生纸洗手液要找出来。这虽说不是啥大事,但它反应的是咱村人的素质和品行,这事要不查出来,以后谁当上这个保洁员,都有可能还会被偷哩对吧?到时候村里还要奖罚挂钩,再从大家工资里扣,那对谁都不好么!要是总丢,大家的那点工资也不够罚扣的么对吧!

    所以,谁要是能把咱村里丢的卫生纸洗手液找到,就可以考虑做这个保洁员工作,谁看到了,揭发也可以,写纸条也可以!现在就给大家发纸条,大家要是知道是谁就写在纸条上,我们会参考大家的意见综合考虑的。

    下面,大家就把桌上的纸条拿上可以写了,或者有想回家写的也可以,下午三点以前交到我这里。”

    这话一出,张兰英的脸上开始起了变化,包打听也是一脸的纠结,每个人也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下午,小纸条都交上来了,大家都站在村委会院里等着宣布结果。

    郑秋风和齐巧玲打开一看,郑秋风就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田蓉蓉奇怪地问:“你笑啥啊?”

    郑秋风缓了口气,抖了抖纸条笑着说:“哎你们听过一个故事没?就是一群猴子被老虎关在笼子里,一个老虎进来说,他要吃掉他们其中的一只猴子,让他们自己决定先吃谁好。

    结果,大家就把自己平时看着不顺眼的猴子往外推,推来推去,每个猴子都被大家推了一遍,结果一个都没推出来,最后还是老虎自己进去吃了一个。

    这是个有深度的故事,就是说啊,人或者动物都有一个自保本能,还有一个就是互不相容的本性,你们看,这些纸条就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田蓉蓉和柳生发齐巧玲齐明涛都皱着眉,等待着郑秋风揭晓答案。

    郑秋风拿起纸条说:“这里面就是,大家把平时自己看着碍眼的人,都互相写进去了,纸条里,村里所有人,各个都是贼!”说完,郑秋风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田蓉蓉几个人都无可奈何地不说话了。

    齐巧玲发愁地说:“这些人,唉!那咋办啊。”

    郑秋风笑着说:“看我的。”然后出门,看着院子里的村民们,假装已经知道是谁了,拉着脸道:“事情已经清楚了,是谁也都有答案了,为了顾全面子,我这会儿就不说出来了,今天大家都先回去,我希望今天晚上,拿东西的人能自觉把东西交给我,如果不交也没关系,大家也都看到了,上级领导那是要把咱村打造成美丽乡村哩,这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大笔资金投进来建设咱村,咱村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交了,那以后既往不咎,有好事村里每个人都有一份,不交么,那以后村里还有其他啥好事就不要想了。好了,话我也说完了,都回去自己想想吧。”说完,就进了屋。

    在场的所有人一听这话,都表情复杂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