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人的自白(2)
    “你遇上这样一个女人了吗?”一个出色的男人,身边应该不乏优秀女子的青睐。

    连峻一愣,深深地吸口烟,突然,他的手一抖,这才发现烫热的烟头灼伤了他的手指。

    我拿烟灰缸递给连峻,连峻接过,默默熄灭了烟头,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

    “……我……或许已经遇上了,遇上一个本色女人,但是,我不是她的终点站!你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遗憾!”

    一种叫忧伤的情绪在默默无声地弥漫,从连峻的瞳眸中幽幽散发开去。

    我终于知道,男人的忧伤和感触不在于眼泪的泛滥,可以仅仅在于一个霎时飞逝的微痛眼神。

    我的心在微微颤抖,我后悔去揣测连峻的心事,后悔我用了一个叫“本色”的词语,因为连峻不久前说过,我是一个很“本色的女人”!刚才,他还在遗憾,遗憾能收藏我的表情的是耿泓而不是他!

    如果,我是他要等待的人,那么我和他最终只能错肩而过,他也知道,我的终点站是耿泓。

    音乐在流转,流转一种叫纯白的忧伤和清澈!

    虽然并肩而坐,但是其间的距离真的是千里之外!

    我不知道连峻在什么时候将他的情愫栽种在我的身上,或者,好感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我抚心自问,对于连峻,我难道就从没有被他所触动?尽管那不是叫“爱”。

    这一辈子,总有某些人某些事,能悄悄挤进被填满的心房,在心灵的最隐晦最静谧的角落里,包藏起最不为人知的情感,只能在独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释放出来偷偷地品味。

    淡淡的惆怅包裹着空气,流淌在我和连峻之间,我从连峻的眼神中,读出一种叫释然的东西,或者,连峻仅仅是想我明了,而不是让我负担。

    夜深了,夜风穿门入户,裸露的双臂有些凉。

    连峻站起身,取过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自然体贴。

    这样的男人是应该让人感动的,至少,他能让一个心灵敏锐的女人感动,例如我。

    “你先回去吧,连岭或许需要你的帮助!”如果能将连峻心中的遗憾像将连峻挤出我的视线一样简单,我会非常欣慰。

    “岭岭睡着了,耿泓也应该快回来了!我再等等吧。”

    不用再等,耿泓和崔娆回来了,我已经听见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院门被打开,脚步声传来。

    可我只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是耿泓的。崔娆呢?

    耿泓进门,看见连峻,一愣,有些意外,“你还在这里啊?”

    连峻呵呵一笑,重重地拍着耿泓的肩头,“还不是帮你护花吗?行,我走了。”

    耿泓扯下领带,脱下西装,随手丢在沙发上,长腿一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谢了,哥们!”

    我奇怪,“崔娆呢?”

    崔娆的名字让耿泓的身体僵硬在沙发里,半响,他笑,“你的好朋友喝醉了,我在北湖大酒店给她开了个房休息,你放心!”

    走到门边的连峻霍然回头,我看见他将一丝愠怒堆在嘴角,“你将崔娆一个人丢在酒店里?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

    连峻,确实没有将崔娆完全放下,或许,他是在用另一种心态和情怀在关爱着她。

    被这样的男人关爱,是不是一种幸运?

    我看向耿泓,试图寻找关爱我的源泉。可我爱的源泉最近只在伤害我。

    耿泓不解地望着连峻,半响,才回答,“北湖603房!”

    “车给我!”连峻接过车钥匙,“岭岭要是有事,你们打电话给我。”说完,只留下一个让耿泓困惑的背影。

    “他怎么啦?和崔…崔娆是什么关系?他们认识?”耿泓在提起崔娆的时候,语气很不自然。

    今晚,是不是有出格的事情发生?我望着耿泓,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崔娆是连峻以前的女朋友,你不知道吗?”

    一口水没有预兆地从耿泓的嘴里喷射出来,湿了我山上昂贵的晚礼服。

    我困惑担忧,耿泓凭什么吃惊?“以前,连峻没有告诉你吗?你干嘛那么吃惊?”

    耿泓扯了一把纸巾,慢慢地帮我擦去衣服上的水渍,好一会,才笑了一笑,“谈恋爱是很私人的事情,凭什么连峻非要告诉我不可呀?再说了,我们不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吗?我奇怪的是,连峻和崔娆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会扯在了一起?”

    耿泓丢掉手中湿透的纸巾,看着我,漫不经心地,似笑非笑,“这事是连峻告诉你的?看来你和连峻挺谈得来!”

    我的脸禁不住一红,心里又急又气,这叫什么事啊?倒是拐弯抹角地审问起我来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何况我压根就没有“点灯”!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我故意不去看耿泓倦怠的样子,这夜深人静的,不是吵架理论的恰当时机。

    耿泓不理会我的淡漠,看了我好一会,才慢慢地趋近,低头舔舐着我裸露的颈脖,呼吸之间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笳笳,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借着酒意,耿泓紧紧将我箍在怀里,强硬直接地吻住我的唇,不给我丝毫退缩的机会。

    平日里的耿泓像一只温雅的大猫,文质彬彬;现在却是一只狂烈的狮子,在狠狠地撕咬着他的猎物。

    爱恋和怨愤在胸中激烈搏斗,因爱,我无法抑制也不需要抑制内心对他的渴求,怨愤却在提着一根千斤重的发丝猛烈地撞击我,嘲笑我……

    室内的热度在迅猛上升,耿泓急切地拆散了我的发髻,任凭一头亮泽的发丝纠缠着彼此的躯体……

    我无法阻止耿泓的疯狂,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蜷缩在他的怀里,温婉地任他予取予求。

    不记得是谁说的话,当男人疯狂的时候,女人的温柔静默就是最好的镇定剂!

    此刻,耿泓可能需要的就是镇定剂,而我就是他耿泓的镇定剂!

    既然他没有走远,与其愚蠢地将他推开,倒不如伸手将他拉得更紧。

    我压下一声无奈的叹息,手指攀上耿泓的肌肉,像往日一样,给予他无言的支持。

    汗水淋漓,滑过躯体,像彼此的主人一样,抵死缠绵在一起,交融不可分离……

    如果可以暂时忘却一根发丝带来的烦恼,这一刻,确实是让人颤粟的愉悦……

    当潮水退去,耿泓从狂热中苏醒过来,他抬起我的脸,轻轻吻着能我湿透我长发的汗水,“笳笳……你还好吗?”

    我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从巅峰缓缓滑落的晕眩,一朵笑容在我的脸上绽放,“嗯……”

    为了表示我对他的慰籍,我的手指在他的赤裸的肩头滑动,突然,我的手指在一块粗涩上凝冻着,我睁眼一看,手指下的居然是一块疤痕,是以前我从没有见过的疤痕!看样子,我可以判断,那是人用牙齿用力撕咬而造成的疤痕!

    我的手指一抖,一个片段像闪电般在脑海中跃过,那一夜,也是浓情十分,耿泓丢弃了我,躲进了浴室……

    看来,刻意的忽略终是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我做了一会清醒的阿Q,痛苦的阿Q!

    可是为什么今晚,耿泓可以袒露在我的面前?

    屈辱、痛楚、难堪让血液直冲脑部,耳边在“嗡嗡”作响,我用力拉好半褪的衣服,顾不得一只脚的疼痛,下地直奔,企图逃离令人无可回避的窒息。

    耿泓一把搂住我的腰,死死箍住,让我动弹不得,“笳笳……”

    “放开我!放开我!”我终是不能理智,有谁看到爱人和其他女人狂欢的罪证而无动于衷?

    我拼命掰着耿泓的手,任凭指甲掐进耿泓的肉里,“你放开我!”

    “笳笳,今晚,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你听我说……”耿泓猛一用力,将我压在床上,“笳笳,你听我说!”

    耿泓赤红着眼,用暗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嘶吼,“笳笳,今晚,我就是打算告诉你,你别动,小心又碰伤了脚!”

    女人和男人的格力注定我没有胜局,我瘫倒在床上,顿感身心支离破碎,眼泪也在不住地倾泻。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