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宫禁迷离(一)
    大魏朝,皇宫,金碧辉煌,凤鸣殿,极尽人间奢华之能事。凤鸣殿的主人,大魏朝的第三代君主昭明帝的第二位皇后,十数年来擅宠专房的天下第一美人,商云影,此刻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星眸微闭,享用着冰镇的岭南佳果,甜美多汁的荔枝。美人虽已年近不惑,但丽色不减。如云堆砌的鬓发乌黑发亮,柔顺地按照主人的意志盘成时下最流行的高髻“凤凰于飞”,以最柔媚的姿势展现最动人的风姿,并妖娆地发出皇帝最沉迷的幽幽暗香,皇帝最喜欢的梅花妆在美人如玉般光洁的俏脸上绽放出最动人的光彩,丹凤眼半开半闭,就在眼波那么微微一漾之间,千般媚态,万种风情,自然流露;酥颈修长,玉雪无痕,似乎岁月不曾在此驻足;那滑腻的肩窝,似两潭清澈的春水,撩拨人的情感,淹溺人的理智;最吸引人的是那雪堆玉砌的酥胸,挺秀无伦,风光旖旎。一袭明黄色的纱衣掩映着玲珑凹凸的身躯,明媚华美,妖艳魅惑,扑面而来。

    宫娥来禀:“国舅爷进宫,求见娘娘!”一缕喜色飘上眉梢,凤眼风情迷离,薄唇轻启:“有请!”

    国舅爷,当朝一品大员,商云渊龙行虎步,威仪凛凛,一张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国字脸虽带了些岁月的沧桑,但岁月并没有亏待他,公平地赋予了他中年男人的成熟与稳健,比起年轻时的冲动与青涩,年近不惑的他更易打动女人的心。大步跨入凤鸣殿,他单膝点地,“臣商云渊见驾,娘娘千岁!”

    商云影玉手虚扶,嘴角含笑,“国舅不必多礼,平身赐座!”俏语娇柔,如出谷黄莺般的清脆动听。

    见商云渊谢恩落座,商云影玉手轻挥,众宫娥,就连她最贴心的侍女也照例躬身退下,一时间,暗香弥漫的凤鸣殿,奢华的寝室,只剩下商云影商云渊二人。商云影凤眼轻抬,直直勾住商云渊,好一会,突然语气中幽怨飘忽,“你……你有好几天没有进宫了,我……”

    商云渊上前,毫无顾忌地坐上商云影的软榻,炽热的眸光将商云影的绝艳紧紧包裹,伸手用力一勾商云影的细腰,长臂一缩,将商云影柔软的娇躯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商云影低声娇呼,伸出玉臂,将商云渊的壮腰环住,将俏脸埋在他的胸口,贪恋地吸进商云渊男性的气息。

    商云渊享受地闭上眼睛,“影儿,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冒充你死去的哥哥的身份进宫,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商云影不语,伸臂勾低商云渊的头颅,毫不犹豫地迫切地将两片柔腻炽热的红唇紧贴住商云渊的,辗转吮吸,抵死缠绵,一刹那,娇柔的呻吟,粗重的喘息在空气中飘浮,暧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从情感的迷失中找回了理智,商云影满足地斜倚在商云渊的怀中,商云渊轻抚美人略显凌乱的云鬓,“那老儿怎样了?”

    商云影原本婉转的声音突然恨意交错:“死老头似乎对我有所警觉,从昨天起,萧老贼奉诏进宫,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龙啸殿,刚刚我去见驾被挡了回来。现在没有死老头的口谕,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龙啸殿!看来原定时计划要有所变动!”

    商云渊爱怜地抚摩着商云影的玉背,“真的是难为你了,影儿,不过,也好,你不用再含羞受辱地让死老儿糟蹋,你知道吗?我一想到你这几天的景况,心就像刀割一样地疼。”

    商云影冷笑:“我已经让他糟蹋了二十年,再多几天又有何妨?只要能早一日送他上西天,任何不堪的方法我都愿意一试,一想起他对我的无情掠夺,让你我痛苦了二十年,我恨不得一刀插入他的胸膛!”

    商云影凄绝的话语如一把利刃,深深地插入商云渊的胸膛,一时痛得他无法言语。

    是的,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保全他的性命而含怨入宫,那时刻的凄婉哀怨历历在目,午夜梦回,仍痛入心扉;二十年来,他心爱的女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辗转呻吟,强颜欢笑,他嫉妒、愤恨、怜惜,种种情怀如麻般絮乱,密密集集地纠缠在一起,时时刻刻在紧勒着他的心.二十年的羞辱、二十年的仇恨、二十年的刻骨相思,二十年的自责,纵然他二十年来平步青云,位极人臣,那又如何?纵然他三妻四妾,软玉温香抱满怀,那又如何?他只想抛弃商云渊的外壳,与她联袂而去,从此逍遥世外,做一对神仙伴侣而已,但是这么简单的想法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她是一国的皇后,而他是国舅,一堵宫墙,两个世界,她在深宫描黛眉点绛唇,为夺得生存的空间,为了一段不了之缘,为博得君颜一笑,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由一个天真烂漫的闺中少女一步步蜕变成为日夜在算计的深宫贵妇,在先皇后逝后,从此三千宠爱在一身,母仪天下,有谁知在一时无两的风光背后,她背人临风洒泪,心弦独听?

    商云影伸手轻抚爱人紧皱的眉头,因他的痛而揪心,她暗悔:“你无须如此,皇权之下,你我只是无辜的鱼肉,任人宰割……”,娇声轻颤,神情楚楚,怎不让人怜惜?

    商云渊轻吻美人温热的手心,恨声道:“所以,你我只有放手一搏,夺取皇权了,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