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鏖战
凌莺莺写给董大的信几乎是同时与梅晓倩一起到的清风寨。
“老大，您的信。”董大接过兄弟手中信件，只见信封上正面一行娟丽的小楷，上书着“董润生亲启”的字样，心中顿时如风吹池水，泛起阵阵波澜。当年的董润生离开扬州城后，便无人再知道他的润生之名。能在这封信上写着润生二字的不是亲朋便是故知。这些年来，董大饱经世间沧桑，历经人间辛苦，幸遇秦氏兄妹才免于一死，无奈落草于此。董大回想过往，恍若隔世。今天哪里会是什么人给他写信，并叫他润生之名。董大强制着内心的波动，却控制不住双手的微微颤抖。他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
“润生哥哥：见字如面。广陵一别，已有数年，隔山隔海，未闻音讯。世道炎凉，人心不古。事过境牵，物是人非。不知董家哥哥是否还记得凌家的莺莺？前日悉知，梅家小姐失踪，巧落在你的山头。莺莺闻之，既惊又喜。晓倩是梅家的女儿，莺莺的小姑。新婚夜无辜被劫，一时间谣言四起。梅蒋两家为此颜面尽失，变亲为仇。我知道哥哥从小心性善良，有情有义，梅家小姐一事一定藏有隐情。莺莺无能，不能解哥哥困惑，只请哥哥善待晓倩，早日将她送往梅家，还梅家安宁，女儿清白。哥哥所求梅家定当加倍给予。凌家莺莺叩首。”
莺莺……董大看罢此信，心中更是波澜起伏。那个风雨的清晨再次清晰在他的眼前。
“老大……老大”送信的兄弟看着久久不动的董大，轻声叫道。
董大回过身来；
“传我的话，今晚清风寨大摆宴席，恭请梅家小姐。明日一早，送小姐下山！”
“老大，这……”
“日本人已经占据了江北，日寇当前，没有什么事比赶走日本强盗更为重要！”
“太太那边……”
“来人！与我一起前往乌龙寨！”董大向着寨门挥了挥手
秦凤在乌龙寨的这些日子里，无时不刻不再牵挂着清风寨。她与董大既是患难夫妻，又是过命的兄妹。用董大的话来说：没有秦凤就没有今天的董大，没有今日的清风寨。回想这些年，董大对秦凤恩爱有加，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董大以身作则，清风寨纪律严明。兄弟们对他敬重拥戴，无一不心服口服。这一次董大却自毁寨规，强抢民女，并为此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将她送到乌龙寨，数月以来不闻音讯。秦凤思前虑后，也估摸着董大一定有什么难言之事，不能向她明示。如此一想，秦凤对董大的恨便去了五分。
“夫人！寨主在山门恭迎你回去。”一位小兄弟站在秦凤的门前，对着门内大声说道。
秦凤听了，不觉又惊又喜。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夫人立即收拾衣物，董寨主在山门恭迎夫人回家。”
“哈哈！他还知道来迎我回去！”秦凤立即端起身架。
“夫人！董某亲自迎你回家。”秦凤的话音未落，董大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秦凤看见董大，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夫人受苦了，当初夫人怎么来的，今天还怎么回去。董大在此向夫人赔罪。”董大说罢便向秦凤行礼。秦凤的眼泪簌簌落下。
当晚，清风寨上宾朋高坐，篝火明亮，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梅晓倩，秦凤，董大等兄弟自然同坐一席。
董大抓起酒坛，哗哗往碗里倒满水酒。“董大自饮三杯。这第一杯，我敬梅家小姐。梅小姐本是闺阁千金，无辜之人，因家仇国恨被迫做了我董大的一枚棋子。这些日子受尽艰辛，险些丢了性命。董大在这里向梅小姐请罪，向梅家人请罪！”说罢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我敬夫人。夫人对我董大恩重如山却，因梅家小姐之事被我遣送到乌龙寨，蒙冤含恨。夫人！董大对不住你！”
“这第三杯酒我敬清风寨的兄弟，这些年兄弟们与我董大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没有你们也没有今天的清风寨。我董大虽然落草，却心系家国。原以为以梅家小姐为引，能查出日本人与政府政要只见相互勾结之事。却谁知……我董某无能！”董大喝完杯中酒，将酒碗狠狠地砸在在地上，双眼血红。
面对此时董大的大义，梅晓倩心中纵然有万千懊恼，天大的委屈，却也无话可说。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开了口，此人面容清癯，行事稳妥，一双不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睿智：“老大，如今日本人就在山脚下，他们占领了江北，欺我同胞，占我国土，老百姓民不聊生。我们清风寨不能坐视不管。”
梅晓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好生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景国，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我们清风寨的也有四五百个兄弟，这些日子好好操练，等着哪一天下山与这些小鬼子拼上一场！”
“老大，靠我们清风寨的力量断断不能与日本的军队抗衡，那样只能做无谓的牺牲。”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清风寨就这样窝在山上？眼看着山下烽烟四起，不闻不问？还是等着日本人清扫凤凰岭，将我们赶尽杀绝？”董大愤然道。
“老大，你我都是血性男儿。如今国难当头，救国是头一件大事。只是救国不单单是靠血性，靠义气。”面对董大的愤怒，那个男人丝毫不恼。
“那你说怎么办？”
男人看了董大一眼，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一只竹筷轻轻一折，竹筷便断成两半。大家正疑惑不解，男人又拿起桌上的几根竹筷，握在手里，再次准备将它们折断时，竹筷却丝毫不动。
“我们现在的清风寨就是这一根竹筷，纵有一腔热血，也难抵挡日军的辎重。只有像这一把筷子，团结在一起，才有力量将日寇赶出去！”
董大看着这把筷子，若有所思。
梅晓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静文大婚之日，梅晓倩误入后院看到的那个病重的男人。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清风寨上？
男人似乎看出了梅晓倩的心思，他轻轻一笑；“梅小姐，还记得裴公馆那出调虎离山计？”
原来，景国也是那个在裴公馆救下梅晓倩的黑衣男人。梅晓倩越发不解。就在此时，外面一阵慌乱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董大站起身。
“老大！探子来报！凤凰岭下遍布日本兵，正在向清风寨前进。据此速度，不到明日卯时，便可到达山寨！”
“什么！”
“说来就来了，这么快！”
“兄弟们！操起家伙，准备大战一场！”
“慢！将梅晓姐与夫人送到后山，好好保护起来，其他兄弟立即前往聚义厅！”
聚义厅从未有过的庄严肃静。董大坐在交椅上，神情凝重。景国站在一旁，审视着面前的一张凤凰岭地形图，他不时地用红笔在地图上勾画着，不一会，眼睛里闪出一簇明亮的火花。
月色沉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凤凰岭西侧一条隐蔽的小道上向山下疾驶而去……
这天的夜似乎特别的长，当黎明从无边的黑暗苏醒，凤凰岭的山坳里已经埋伏了一股日军。随着第一声枪响，清风寨与日军开始交火。一时间凤凰岭上枪林弹雨，硝烟弥漫，清风寨的兄弟们浴血奋战，可终究寡不敌众。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了下去，董大的心中如刀割一般。
敌人正慢慢地向山寨靠近，清风寨岌岌可危。董大看了回头看了一眼清风寨高高飘起的旗帜，对着兄弟们大声叫道：“兄弟们！人在寨在！拼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从日军的身后传来急迫的枪声，霎时间战鼓雷鸣。董大抬头望去，一支队伍正将眼前的这股敌人慢慢地包围，这些战士们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为首的那个骑在马上，气宇轩昂的竟是然他的内务管事：景国！
“景国！”董大朝着景国一声大叫。景国朝他灿然一笑，便投身到战斗之中。战士们在景国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敌军全部歼灭。战斗结束后的景国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正好，耀得他睁不开眼来。
当天夜里，董大与清风寨的兄弟们收拾停当，便于与景国一起下山。
“梅小姐，今夜，我护送你到宁州。”
“你是谁？”梅晓倩歪过脸来，满脸疑虑。
“梅小姐。我曾经是一个病人，后来参加了革命。我的任务就是将更多的中国人团结起来，把日本强盗赶出我们的家园。”
这一夜，马不停蹄。天色微明的时候，马车到了宁州城的梅家大院门口。梅晓倩看着熟悉的大门，潸然泪下。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梅府的大门打开，下人看到门前的晓倩惊喜不已，围着晓倩一阵问寒问暖。
凌莺莺闻讯赶紧出得门来；“晓倩……”
“嫂子！”姑嫂二人执手相看，泪眼模糊。
“你怎么回来的？”莺莺问道。
“我……”梅晓倩转过身去，那辆马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快！进家去。”莺莺搀扶着晓倩的手往门内走去，忽然，她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于是回过头去。
果然在那棵梧桐树下，闪过一个男人的影子。那双阴郁眼睛分明就是当年扬州城那个被迫背井离家的少年。
“董家哥哥……”莺莺失声叫道。可是那双眼睛转眼便消逝在茫茫红尘之中……
“老大，您的信。”董大接过兄弟手中信件，只见信封上正面一行娟丽的小楷，上书着“董润生亲启”的字样，心中顿时如风吹池水，泛起阵阵波澜。当年的董润生离开扬州城后，便无人再知道他的润生之名。能在这封信上写着润生二字的不是亲朋便是故知。这些年来，董大饱经世间沧桑，历经人间辛苦，幸遇秦氏兄妹才免于一死，无奈落草于此。董大回想过往，恍若隔世。今天哪里会是什么人给他写信，并叫他润生之名。董大强制着内心的波动，却控制不住双手的微微颤抖。他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
“润生哥哥：见字如面。广陵一别，已有数年，隔山隔海，未闻音讯。世道炎凉，人心不古。事过境牵，物是人非。不知董家哥哥是否还记得凌家的莺莺？前日悉知，梅家小姐失踪，巧落在你的山头。莺莺闻之，既惊又喜。晓倩是梅家的女儿，莺莺的小姑。新婚夜无辜被劫，一时间谣言四起。梅蒋两家为此颜面尽失，变亲为仇。我知道哥哥从小心性善良，有情有义，梅家小姐一事一定藏有隐情。莺莺无能，不能解哥哥困惑，只请哥哥善待晓倩，早日将她送往梅家，还梅家安宁，女儿清白。哥哥所求梅家定当加倍给予。凌家莺莺叩首。”
莺莺……董大看罢此信，心中更是波澜起伏。那个风雨的清晨再次清晰在他的眼前。
“老大……老大”送信的兄弟看着久久不动的董大，轻声叫道。
董大回过身来；
“传我的话，今晚清风寨大摆宴席，恭请梅家小姐。明日一早，送小姐下山！”
“老大，这……”
“日本人已经占据了江北，日寇当前，没有什么事比赶走日本强盗更为重要！”
“太太那边……”
“来人！与我一起前往乌龙寨！”董大向着寨门挥了挥手
秦凤在乌龙寨的这些日子里，无时不刻不再牵挂着清风寨。她与董大既是患难夫妻，又是过命的兄妹。用董大的话来说：没有秦凤就没有今天的董大，没有今日的清风寨。回想这些年，董大对秦凤恩爱有加，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董大以身作则，清风寨纪律严明。兄弟们对他敬重拥戴，无一不心服口服。这一次董大却自毁寨规，强抢民女，并为此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将她送到乌龙寨，数月以来不闻音讯。秦凤思前虑后，也估摸着董大一定有什么难言之事，不能向她明示。如此一想，秦凤对董大的恨便去了五分。
“夫人！寨主在山门恭迎你回去。”一位小兄弟站在秦凤的门前，对着门内大声说道。
秦凤听了，不觉又惊又喜。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夫人立即收拾衣物，董寨主在山门恭迎夫人回家。”
“哈哈！他还知道来迎我回去！”秦凤立即端起身架。
“夫人！董某亲自迎你回家。”秦凤的话音未落，董大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秦凤看见董大，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夫人受苦了，当初夫人怎么来的，今天还怎么回去。董大在此向夫人赔罪。”董大说罢便向秦凤行礼。秦凤的眼泪簌簌落下。
当晚，清风寨上宾朋高坐，篝火明亮，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梅晓倩，秦凤，董大等兄弟自然同坐一席。
董大抓起酒坛，哗哗往碗里倒满水酒。“董大自饮三杯。这第一杯，我敬梅家小姐。梅小姐本是闺阁千金，无辜之人，因家仇国恨被迫做了我董大的一枚棋子。这些日子受尽艰辛，险些丢了性命。董大在这里向梅小姐请罪，向梅家人请罪！”说罢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我敬夫人。夫人对我董大恩重如山却，因梅家小姐之事被我遣送到乌龙寨，蒙冤含恨。夫人！董大对不住你！”
“这第三杯酒我敬清风寨的兄弟，这些年兄弟们与我董大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没有你们也没有今天的清风寨。我董大虽然落草，却心系家国。原以为以梅家小姐为引，能查出日本人与政府政要只见相互勾结之事。却谁知……我董某无能！”董大喝完杯中酒，将酒碗狠狠地砸在在地上，双眼血红。
面对此时董大的大义，梅晓倩心中纵然有万千懊恼，天大的委屈，却也无话可说。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开了口，此人面容清癯，行事稳妥，一双不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睿智：“老大，如今日本人就在山脚下，他们占领了江北，欺我同胞，占我国土，老百姓民不聊生。我们清风寨不能坐视不管。”
梅晓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好生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景国，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我们清风寨的也有四五百个兄弟，这些日子好好操练，等着哪一天下山与这些小鬼子拼上一场！”
“老大，靠我们清风寨的力量断断不能与日本的军队抗衡，那样只能做无谓的牺牲。”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清风寨就这样窝在山上？眼看着山下烽烟四起，不闻不问？还是等着日本人清扫凤凰岭，将我们赶尽杀绝？”董大愤然道。
“老大，你我都是血性男儿。如今国难当头，救国是头一件大事。只是救国不单单是靠血性，靠义气。”面对董大的愤怒，那个男人丝毫不恼。
“那你说怎么办？”
男人看了董大一眼，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一只竹筷轻轻一折，竹筷便断成两半。大家正疑惑不解，男人又拿起桌上的几根竹筷，握在手里，再次准备将它们折断时，竹筷却丝毫不动。
“我们现在的清风寨就是这一根竹筷，纵有一腔热血，也难抵挡日军的辎重。只有像这一把筷子，团结在一起，才有力量将日寇赶出去！”
董大看着这把筷子，若有所思。
梅晓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静文大婚之日，梅晓倩误入后院看到的那个病重的男人。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清风寨上？
男人似乎看出了梅晓倩的心思，他轻轻一笑；“梅小姐，还记得裴公馆那出调虎离山计？”
原来，景国也是那个在裴公馆救下梅晓倩的黑衣男人。梅晓倩越发不解。就在此时，外面一阵慌乱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董大站起身。
“老大！探子来报！凤凰岭下遍布日本兵，正在向清风寨前进。据此速度，不到明日卯时，便可到达山寨！”
“什么！”
“说来就来了，这么快！”
“兄弟们！操起家伙，准备大战一场！”
“慢！将梅晓姐与夫人送到后山，好好保护起来，其他兄弟立即前往聚义厅！”
聚义厅从未有过的庄严肃静。董大坐在交椅上，神情凝重。景国站在一旁，审视着面前的一张凤凰岭地形图，他不时地用红笔在地图上勾画着，不一会，眼睛里闪出一簇明亮的火花。
月色沉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凤凰岭西侧一条隐蔽的小道上向山下疾驶而去……
这天的夜似乎特别的长，当黎明从无边的黑暗苏醒，凤凰岭的山坳里已经埋伏了一股日军。随着第一声枪响，清风寨与日军开始交火。一时间凤凰岭上枪林弹雨，硝烟弥漫，清风寨的兄弟们浴血奋战，可终究寡不敌众。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了下去，董大的心中如刀割一般。
敌人正慢慢地向山寨靠近，清风寨岌岌可危。董大看了回头看了一眼清风寨高高飘起的旗帜，对着兄弟们大声叫道：“兄弟们！人在寨在！拼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从日军的身后传来急迫的枪声，霎时间战鼓雷鸣。董大抬头望去，一支队伍正将眼前的这股敌人慢慢地包围，这些战士们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为首的那个骑在马上，气宇轩昂的竟是然他的内务管事：景国！
“景国！”董大朝着景国一声大叫。景国朝他灿然一笑，便投身到战斗之中。战士们在景国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敌军全部歼灭。战斗结束后的景国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正好，耀得他睁不开眼来。
当天夜里，董大与清风寨的兄弟们收拾停当，便于与景国一起下山。
“梅小姐，今夜，我护送你到宁州。”
“你是谁？”梅晓倩歪过脸来，满脸疑虑。
“梅小姐。我曾经是一个病人，后来参加了革命。我的任务就是将更多的中国人团结起来，把日本强盗赶出我们的家园。”
这一夜，马不停蹄。天色微明的时候，马车到了宁州城的梅家大院门口。梅晓倩看着熟悉的大门，潸然泪下。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梅府的大门打开，下人看到门前的晓倩惊喜不已，围着晓倩一阵问寒问暖。
凌莺莺闻讯赶紧出得门来；“晓倩……”
“嫂子！”姑嫂二人执手相看，泪眼模糊。
“你怎么回来的？”莺莺问道。
“我……”梅晓倩转过身去，那辆马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快！进家去。”莺莺搀扶着晓倩的手往门内走去，忽然，她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于是回过头去。
果然在那棵梧桐树下，闪过一个男人的影子。那双阴郁眼睛分明就是当年扬州城那个被迫背井离家的少年。
“董家哥哥……”莺莺失声叫道。可是那双眼睛转眼便消逝在茫茫红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