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套路
    因为要卓小磊电话,我还是拨通了陈小思的电话,电话忙音,我给她发了一条微信。20分钟后,陈小思给我电话。

    “宝贝儿,是不是想我了”好久没有听见陈小思这么对我说话了,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啊?你现在还想起我?”我话刚说出口又后悔起来。

    “啊哈啊,放心里呢?我们有纪律,你看我朋友圈都不发内容,出来后就没有更新过。”陈小思给我扫了一阵机关枪。

    “别忘记了代我看我妈”她没忘交代这一句,好在我前天刚去过,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挂断电话后我给卓小磊电话。“嘟嘟——”我想是不是他也去了国外?果真是这样我到哪儿找他。想到这,我也打消再联系他的念头,既然进了补习班就好好学吧。我是个简单的人,怕来事。

    好久没有健身了,我带上年卡直接去了安河桥北那家健身中心,瑜伽师好像是个新来的90后。我说好久没有看到万某花了,她说是不是胖胖的,她把万某花近乎描述成一个圆球,我说大概是吧。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说她有什么事。女孩诡秘一笑,笑得很不正常。

    “压坏了一个小白脸的肾”我这才回过省来,居然还有这么无聊的事情,真会来事。我庆幸自己与万某花走的不那么近。真是大言不惭,天下居然有这等巧合。

    我要用车接待一个客户向吴晟汇报安排车,他一脸难色,说面包车驾驶员老陈在医院做手术,我说啥病,吴晟说是肾出了问题——我不能往万某花那儿想。吴晟说,这个老陈这下麻烦大了,不但肾保不住,他老婆还要跟他离,说他搭了一个富婆,问题是这个富婆还不承担医药费,都闹到律师那儿去了——我没时间听这些陈芝麻烂事。我说那怎么办,吴晟说到汽车公司租吧,也只能租了。

    租车公司离我单位不远,我百度到他们的租车电话,接电话的人我听起来非常耳熟,妈呀,居然就是万某花,她大概听出是我来了,一口一个没问题,一定派最好的师傅来服务好。工作谈好之后,我想捉急挂了电话。没想到万某花小声问我:“老陈什么情况了?”我说哪个老陈?

    “车队的哪个?”万某花很直接。

    “我哪里知道他的事情”我拒绝了万某花的问话。

    “小妮子,麻烦你帮我问问看?”万某花还不依不饶地叮嘱我这么一句。我心想,我还去管你这烂事。

    第二天,我真接到万某花打给我的电话,她说要请我去SPA,我说我最近特别忙,忙的抽不开身。万某花还嘀咕着:“小妮子啊,我拜托你打听的事什么情况?”

    “听说他的肾坏了”我也只能这么回答她了。

    “这样啊,我晚上下班前遇你一下,我准备了两万块钱,你帮我送给老陈,千万别让他老婆知道这事。”万某花的花花肠子真多。我躲都躲不开。

    “我说我接待客户呢?”我有些不好意思挡她的话。

    “今天的租车费不用给了,算我请客。”万某花居然跟我这么说,我心想这车费是单位的又不是我家出,你给我优惠不优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万某花的话引起我的某种猜想。

    老陈真的是肾坏了吗?我给万某花怎么送这钱,我的确无法预判。这时我想到一个人,就是我大伯母的侄子王小毛,他现在云讯通信公司做保安。

    那天,万某花真到了我单位,好远就看到她的车,很张扬,倒是她自己戴了口罩,我把王小毛推了过去,万某花大概知道我的意思,她有些迟疑,说话也吞吞吐吐。我说这是我表哥,你尽管放心说。

    万某花话绕了几个圈子,最终也没有开口提及那两万块钱的事情。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向公司高层汇报。王小毛说,不要扯事,越扯越搞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也是的。我对得罪万某花这事一点也不后悔。

    但是万某花找的事情还是被单位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有人还拍了照片,这也意味着有人在跟踪万某花,让我不寒而栗。

    我只好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中,王小毛也做了旁证。事情远比我想的复杂的多。公司调出了百望山庄近近五年的租车纪律,近乎一半以上都是“银燕汽车出租公司”的。老陈的肾真是被万某花压坏的。

    我真是小看了万某花,老陈也算是帮过我的。我无法把她和他联系到一起,可偏偏他们就是在一起,而且私下里还如胶似漆,可惜那只肾成了冤大头。

    王小毛这死鬼,说了吓我一跳,说万某花找到他,把二万元钱送给老陈了,老陈不敢要,又让他送给万某花了。我说你完蛋了。王小毛不知所云。我知道王小毛一定收了万某花的跑腿费。

    情况果真不错,王小毛收了万某花的五百元好处费。王小毛紧张起来,问我怎么办?我说只有把此事向公司汇报吧。王小毛有些不太情愿,说这不等于是告密吗?我说事到如今,你别跟我较劲好吗?王小毛还是不太服气,我说不信你走着瞧。

    王小毛失联让我不得不向吴晟说出真相,请吴晟向公司高层汇报后报案。没想到,吴晟说,人不用担心,只是需要他配合才行。我从吴晟的话里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万某花被抓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自己又多么幼稚,我也为老陈媳妇那种隐忍精神暗暗吃惊。我本以为老陈媳妇一定会与万某花有一场恶战,或是老陈夫妇有一场什么的变故。现在看来,事情原本不是这样。

    这不是富婆与小白脸的故事,更不是抓奸的故事,连老陈的媳妇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儿。

    这是谁能导演的一出戏,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卓小磊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半年不见,卓小磊有了一种成熟中透出的狡猾,令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没想到他冒出一句:“你认识万某花?”

    我说:“在健身房一起锻炼认识的”

    “你别看她逗比活活的”卓小磊说了这么一句,如果让我把他这句话补全就是“还不是被我弄下去了嘛?”我对百望山庄顿时有了一种失望之感,陈小思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安全吗?当然,还有我自己。我四目一看,远处的工地已经开始打桩,我想环评了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本来我是从不关心这事的,但此刻我似乎多了一个心眼,也是缺了一种安全感之后的本能反应。

    我说小看了万某花是有依据的,后来听到的传闻有板有眼,万某花举报百望山庄扩建项目不符合规划,环评不达标,这事让高层非常气恼,于是才有老陈上了万某花的床,才有了老陈与万某花在租车业务上的纠缠不清。这个王小毛成了窜起事件大爆发的导火索。王小毛好像还得了一笔现金回乡造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