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韶飞身救友
    第17章  王韶飞身救友

    石子见情况危急,想起主簿的话,立即对家人王水说道:“你们保护大人快走,我来断后。”说着,自己跳到道路一旁,待杀手从面前冲过,“㘗㘗㘗”一连串声响,铁弹子就成一条线状向夏侯无刃后脑勺击去。

    夏侯无刃听到身后的响声,头也不回,边向前追杀,边凭着感觉不停地用手中七星剑拨击着身后的铁弹子。

    杀手虽是武功高强,但前面要追杀,后面又要防备那厉害的铁弹子,他担心如此下去,自己稍有疏忽,就有被铁弹子击中的危险,果真那样,他将无法完成主人所要的人头!略一思考,看出前面车上几位,均不会武功,唯有这击弹子的小子会些功夫,便拿定主意,暂不追赶前面的车辆,转过身来,一边挥动七星剑,一边冲石子喝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用暗器算计本大侠?”

    石子见蒙面的刺客长得人高马大,披头散发,再见他不看身后,竟能将铁弹子拨击得那么准确,就知如是近身斗起武功,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不敢近前,只得远远瞅着,也不搭话,只看准杀手的要害处,快速将手中铁弹子击出。

    夏侯无刃已看出对方的弱处,先是用七星剑拨开击过来的铁弹子,再就三步两步奔到石子面前,也不搭话,挥剑就朝石子头上砍去!

    石子虽是武功不及夏侯无刃,但轻功极其了得,一个猴子摘桃,跳到远处,回身“㘗㘗㘗”几下,接连几颗铁弹子击向夏侯无刃的头部、颈部、xing部!夏侯无刃虽用七星剑一一挡开,但终是吃惊不小。

    石子见刺客被他接连击发的弹子击得发懵,更是加快了速度,终有一弹子击中了夏侯无刃的腰部,就见夏侯无刃一个扭身,更是挥剑飞扑过来,直冲石子颈部削来。

    石子连连跳出圈外,不断加大击发弹子的速度与力量,但很快想到一事,急忙摸了摸腰间的锦囊,见囊中弹子已所剩不多,再看看远处,荆公一家并未走远,他急了,想:如此单靠弹子来缠住刺客,一旦弹子用完,那该如何是好?想着,只得稍稍与刺客拉开距离,专拣刺客的要害处偶或掷出一颗两颗弹子。

    夏侯无刃已看出对方弹子快用尽,更是步步紧逼,想贴近一刀结果石子性命!石子也抽出腰刀,一面抵挡,一面瞅准夏侯无刃弱处击着弹子。夏侯无刃见石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更是逼杀得凶狠,石子的大腿还是吃了一剑!

    夏侯无刃见对手已倒地动弹不得,转身就朝荆公马车飞奔的方向追去。

    石子更是焦急,顾不得疼痛,拖着砍伤的腿,拚命向前一跛一蹶追去。刚翻过一道山岗,就见刺客已追近马车,正与一人打得厉害。

    石子远远看见那人身材虽是高大,却是面黄饥瘦,手拿两只凹形木板与那刺客斗得天旋地转,难解难分。石子近前几步,才认出那人正是起反头领周庄!

    被带回江宁后,周庄果然控诉了唐广的高利贷已致死连他妻子在内的七条人命,迫使他们不得不反的经过。荆公将情况核实,写了文状,一份寄至唐广所在的杭州府,请求依法处置;另拟三份,分别投往三法司,请求监督杭州府提审情况。考虑周庄严重触犯大宋律法,给予刺字发配渭州充军。这天正经过这里,见有刺客杀人,周庄本不予理睬,突然认出被追杀的竟是荆公,想到荆公对他手下那班起事者的宽容,顿时忘了身份,一声断喝,挣开颈上那三十斤重的木枷,一手拿着一片,与那刺客周旋百余回合,终究是牢狱之人,体力渐渐不支,夏侯无刃更是越杀越凶,剑剑冲着周庄要害处刺来。

    眼见周庄无法支撑,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从前面路上飞奔来一人。只见那人三十岁左右,八尺身材,腰细膀阔,戴一顶木瓜心攒顶头巾,身穿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红线压腰,穿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只见他挥动手中长剑,与夏侯无刃战在一处,就见二人剑来刀往,杀得刀剑翻飞,密不透风。周庄见好汉来救荆公,更是有心助战,重新挥动双枷大战刺客夏侯无刃。

    石子看得真切,瞅准时机,运足力气,“㘗㘗㘗”,三颗铁弹子几乎同时击到夏侯无刃面颊。夏侯无刃虽是反映奇快,但终究招架不住三人同时出手,见面部颧骨被击碎,只得忍住巨痛,跳出重围,以手捂住面颊逃奔而去。

    荆公早已认出那来者正是他的同乡挚友、建昌军司理参军王韶。

    王韶,字子纯,生于宋仁宗天圣八年二月,江州德安人。嘉佑二年进士及第,授新安主簿,后升迁为建昌军司理参军。后参加制科考试失败,王韶很是沮丧。当时荆公正任三司支度使,得知文武双全、极富韬略的好友王韶因制考不中而沮丧,鼓励他如有大志,不要图一时之官位,而应设法多做大事,就说到大宋西部边陲始终遭受吐蕃、西夏的侵扰,朝廷也奈之不何,于是建议王韶先去那里详细察勘,摸清情况,拿出治理边陲的方案,为国效力。王韶听信荆公的指点,果真去了西部,作了大量山川地貌及风土人情的察勘,并写出三道开发、稳固西部边陲的极有战略价值的《平戎策》,神宗帝即位,他将三道《平戎策》呈上。

    这时,荆公见好友王韶过来,连忙下车深深施过一礼,道:“今日若非子纯相救,介甫此命休矣。”

    王韶道:“吉人自有天象,介甫兄何出此言。”

    荆公见王韶衣衫凌乱,上前帮着扯抻一番,问道:“子纯兄是从哪里来,竟在此处巧遇?”

    王韶道:“此次是进京查询《平戎策》落实一事,只是皇上尚未答复,子纯借机想回老家看看。不想在此遇到介甫兄。”又问道,“听说介甫兄此次进京另有大任,可喜可贺啊。”

    荆公惊讶,问道:“子纯兄何以知道?”

    王韶道:“介甫兄是凤翔于千仞,非梧不栖;士伏处一方,非主不依。此次我在京城,听朝中大臣纷纷议论道,介甫兄不出则已,一出立时我大宋天下太平也!”

    荆公道:“子纯兄过奖了。”

    路旁一石。

    二人在石上坐下,看着前方一条狭窄而深远的山冲,久久不语。

    “介甫兄想什么呢?”好久,王韶以手在荆公膝上拍了一下,问道。

    “介甫是想,”荆公看着那山冲说道,“若圣上能及时采纳子纯兄《平戎策》中所谋划的方案,我大宋不仅可与西部各部落和好,更可收回李氏将我大宋分裂出去的大片疆土。果如此,真乃我大宋之幸啊。”

    “介甫兄说的极是,只要皇上采纳了《平戎策》的建议,子纯将会全力以赴去落实。”说着,王韶想起一事,以热切的目光看着荆公,道,“介甫兄此次进京,正是你施展《给仁宗皇帝言事书》中所擘画的鸿图大愿的绝佳时机。到那时,介甫兄在朝中为扭转大宋‘积贫积弱’之颓势竭尽扛鼎之力,子纯在边陲为安抚外族、稳定边疆誓效犬马之劳,果如此,我大宋之振兴便指日可待矣。”

    四手相握,久久无语。

    王韶最后问到行刺之事。

    荆公当然无法知道此次行刺是何人所为,只得摇头道:“为官这多年,哪有不得罪人之理,想除掉我王介甫,也属正常。”说罢站起,指着一旁的周庄对王韶说道:“这位是发配到渭州的周庄,今天幸亏他的相救,要不我介甫的性命就难保了。子纯兄,你现在不正在渭州吗?日后待他刑满,你就将他收在手下,也好为国出力。”

    王韶见周庄生得魁伟,又见他武艺非同一般,点头道:“子纯记下了。”

    荆公让周庄谢过王韶,又叫两位公差给周庄带上木枷,先行去了渭州。

    见周庄已走,王韶道:“介甫兄此去京城尚有数百里,路途凶险难测,还是子纯陪你一道吧。”说着,催促荆公上路。

    荆公止住,道:“子纯兄弟,这多年你一直在外考察,好不容易回趟老家,如何能为我而耽搁回家的路程呢?”就指着前方说道,“出了此山谷就到济阳了,只要到了济阳,我们改作水道进京,谅那水道上不会再出什么危险。”

    王韶还是放心不下,说道:“那子纯便送介甫兄到济阳,待你们到济阳上了船,子纯再回老家不迟。”

    荆公见好友一片诚意,只得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