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纵兵毁关
    话说,当朱元璋要平定北方路经南江柳州时,他身边的一员大将蓝玉在得知了蒋瓛的情况后,便有意收其为自己的义子。

    对此,朱元璋很是不满,令蒋瓛早点离开自己的队伍,然而,他那年轻漂亮的妃子张美人(张玄妙)却很是喜欢蒋瓛的可爱模样,并极为大胆地请求太祖朱元璋留下他。

    在毛骧和玄妙的力劝下,朱元璋最终同意把蒋瓛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他有个极为苛刻的条件,就是要让蒋瓛成为自己年轻貌美妃子的心腹太监,不但要他随军打仗,还要让他给自己的妃子美人使唤。

    毛骧跪地请求,希望太祖看在蒋瓛的父亲、祖父及其家人为保护九龙玉甑而牺牲的面子上,给他们蒋家留下一脉香火,他还要亲自去找蒋瓛的舅舅文博,可文博没有半点舅甥情义,而是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毛骧和蒋瓛的心里都很清楚,既然给朱元璋的爱妃惦记上了,你就是不当太监,结局恐怕还会更加悲惨,极其无奈的情况之下,蒋瓛只好同意让太医院的腐医将自己阉割成了太监。

    此后,毛骧奋勇杀敌,立功无数,官也越做越大,而蒋瓛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他要侍奉太祖的年轻妃子张美人,没有什么机会参加大型的战役,然而,蒋瓛在毛骧和张美人的暗助下,他的官职比一线战斗的官员还要提升得更快,为此,同在军中有着相同官衔的刘焱便总是嘲笑蒋瓛是个吃女人饭的无用男人。

    当毛骧被杀后,张美人曾一度不许蒋瓛担任锦衣卫的指挥使,说是她已经习惯了蒋瓛的侍奉,怕是换了别人很不习惯。朱元璋严肃说道:“蒋瓛是毛骧推举的人选,朕对毛骧的死无比难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否则朝廷就要生纷生乱,人家毛骧为了朕都可毫无怨言地舍弃性命,而你美人是朕的爱妃,就连自己身边的一个太监都不能让他贡献给朝廷?”

    张美人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过分地要求蒋瓛留在自己的身边,不但不能如愿以偿,还会将他处在风口浪尖当中,若是让刘焱当上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他蒋瓛从此就没有安生的好日子,还是依了太祖的意思,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人都是毛骧,那锦衣卫指挥使只有替太祖皇帝挡罪的苦楚命。

    且说,就在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的惊蛰子时,朱元璋做了个恶梦、怪梦,他梦见自己死了之后,大将蓝玉居功自傲,举兵造反,皇室朱姓妇女尽遭凌辱,尤其是他最为可心的年轻妃子张美人,不但成了蓝玉的女人,而当蓝玉在心腹和义子们的簇拥下登基帝王大位之时,张美人还摇身一变,成了反贼蓝玉的皇后。那些拥护蓝玉登基称帝的义子们就包含了她的心腹太监,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而更为糟糕的还是自己的孙子朱允炆被蓝玉滥加酷刑——大卸八块,自己的儿子和亲信们却围在一圈拼命叫好,看热闹,以求保命,而那个最被自己看好,也极具帝王之相的燕王朱棣更是拍马溜须,奉承叛将。他想不到自己死后,朝廷和皇室会是这般乱象?他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最终在一阵微弱的“你们丢尽我朱元璋的脸”的沙哑声中,惊醒了倚靠在房门藤椅边上的少监王钺。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听见太祖朱元璋沙哑的喊叫声,王钺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把梦里所见全都告诉了自己的心腹少监。

    “皇上,下半夜的所梦,与现实的情况往往相反,没事的,或许还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呢。”王钺一边帮着太祖擦拭后背的冷汗,一边耐心地安慰着他。

    “但愿吧!”朱元璋心有余悸,而他后背的痈疽也骤然间疼痛了一下。

    第二天,朱元璋就把自己的所梦告诉了蒋瓛,一个明确的信号已经发出,太祖要利用皇室的武装——锦衣卫除掉大将蓝玉,万般无奈之下,蒋瓛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了太祖的爱妃张美人。

    张美人当然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可她并不想自己出面来劝说太祖,而是向蒋瓛建议,让他去找皇太孙朱允炆的侍读吴言信,说是吴言信与朱允炆的关系很好,或许他能让朱允炆去劝说太祖,若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吴言信的同乡三丰真人吗?若是太祖不听凡人的劝阻,那么真人的劝导就一定有效。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去找吴言信大人试一试。

    朱允炆倒是干脆,随即和言信一起来到了御书房,可任凭皇太孙怎么说,太祖就是坚持到底,吴言信见朱允炆也使不上力,只好搬出了三丰真人。

    “好你个吴言信,朕对你怎样?难道你的心里都不清楚?别以为朕什么都不懂,赶紧回去吧,否则,不但要害了自己,还要连累你的老师方孝孺。”

    吴言信当然知道太祖所指,而正当他要下跪,再次奏疏之时,朱允炆却拉着他,赶紧离开了御书房。

    没想,回到翰林院的吴言信却被老师方孝孺大骂了一通,方孝孺极为生气地大声说道:“大明朝就你吴言信能行是吗?那蒋瓛的话你也敢听,今天幸好是皇太孙理智,没有继续死缠硬打,否则你吴言信就一定是蓝玉一案的最初陪葬者。”见吴言信默不作声,方孝孺又心平气和地细声言语:“别伤心了,是老师的话太重,我也是得到一个装扮成乞丐的老者送来的消息后,才知这一情况的。”吴言信随即讲了一些感激之类的客套话。方孝孺又道:“别感谢我,你应当感谢那位送信的老者和黄观修撰,是黄观修撰到了长平宫,去求他的三姨赵贵妃的,否则,太祖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紧接着,方孝孺就向自己的学生详细介绍了明朝大将蓝玉的一些情况。

    蓝玉,定远(今属安徽定远县)人, 明朝开国名将。有胆有谋,勇敢善战,屡立战功。于捕鱼儿海中大破北元,基本摧毁其职官体系而名震天下。

    蓝玉洪武十二年(1379年)封永昌侯,洪武二十年(1387年)拜征虏大将军。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拜大将军、凉国公。蓝玉为常遇春的妻弟,而常遇春则是太子朱标的岳父,所以作为太子妃舅父,蓝玉极力维护太子的储君地位,与早已觊觎皇位的燕王朱棣交恶。朱元璋给儿子朱标组建了当时明朝超一流的武人集团班底,作为儿子继承大统彻底清除北元的所有军队。然,太子死,皇孙幼,朱标太子的武人集团班底全部被屠戮干净,最后落了个犹如西汉丞相周亚夫的悲惨下场。

    蓝玉从军的时候,一开始在开平王常遇春帐下效力,就任管军镇抚,做事有胆有谋,面临敌人勇敢向前,只要征战都是成功的。常遇春多次在朱元璋的面前夸奖蓝玉,后因屡战屡胜,由管军镇抚升任千户和指挥使,之后又升任大都督府佥事。

    洪武十四年(1381年),蓝玉用左副将军的官阶,跟随征南将军傅友德、右副将军沐英率领王师30万,向南征讨云南 ,蓝玉、沐英率领东路军一部分兵将,没有攻打就拿下昆明,元朝右丞观甫保出城投降,盘踞云南的残元势力也被消灭。同时,蓝玉又攻占大理,在曲靖擒获元廷平章达里麻,梁王在逃亡途中死去,滇地全部平定。战后评功,蓝玉功劳尤大,增加俸禄五百石,而且蓝玉之女也被册封为蜀王朱椿妃。

    洪武二十年(1387年),蓝玉被明太祖拜为征虏左副将军,以征虏左副将军身份随大将军冯胜北征元太尉纳哈出。二月初三日,冯胜率兵抵达通州(今北京),当得知庆州(今内蒙古巴林左旗索布力嘎)有元兵驻屯后,于是派遣蓝玉率领轻骑冒着大雪出兵,杀元廷平章果来,擒果来的儿子不兰奚,并得到了元廷的人马。后率军乘胜追击,当军队到纳哈出巢穴金山(今吉林双辽),纳哈出来假装投降,蓝玉等将领看出他的计谋并将其生擒,同时,纳哈的军队都归顺明军。

    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蓝玉率领王师15万向北征讨,大军出大宁,进至庆州,探知元主在捕鱼儿海,蓝玉便抄近路星夜兼程赶到百眼井,此地离捕鱼儿海(今贝尔湖)四十里,仍不见敌兵,蓝玉想引兵返回。定远侯王弼说:“我们率军十多万人,深入漠北,毫无所获,就这样班师回朝的话,我们怎么去向皇上复命呢?”蓝玉说:“对呀。”便下令军队穴地而居,不见烟火,乘夜赶到捕鱼儿海南边。当时敌营还在海东北八十余里处,蓝玉命王弼为前锋,率骑兵迅速逼近敌营。敌人以为明军缺乏水草,不能深入,故未加强防备,加上大风扬起沙尘,白天都看不见什么。所以,明军的行动,元军毫无察觉。王弼率军突然冲至敌营前,元军大惊,仓促迎战,大败,太尉蛮子等被杀,其部众皆降,仅元主与太子天保奴等数十骑逃走。蓝玉派精锐骑兵追击,但未追上,仅俘获其次子地保奴、妃嫔、公主以下百余人,后又追获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及平章以下官属三千人、男女七万七千余人,以及宝玺、符敕、金银印信等物品,马、驼、牛、羊十五万余头,并焚毁其甲仗蓄积无数。捷报奏传至京,皇帝大喜,赐诏奖励慰劳,将蓝玉比作卫青、李靖。蓝玉又攻占哈剌章营,获人、畜六万。班师回朝,晋升为凉国公。

    征讨期间,正碰到冯胜获罪,明朝廷命蓝玉“总管军事”,拜大将军,屯兵在蓟州(今天津蓟县),当时,顺帝之孙脱古思帖木儿即位,经常骚扰塞上。

    蓝玉多次统领大军,也多次立功,朱元璋对其优礼有加。蓝玉便日渐恣意骄横,蓄养了许多庄奴、义子,乘势横行霸道。蓝玉曾强占东昌民田,被御史查问,蓝玉大怒,将御史赶走。

    蓝玉北征南返时,夜抵喜峰关,守关官吏没能及时开门接纳,蓝玉便纵兵毁关,破门而入,皇帝闻知,很不高兴。

    又有人说他与元主的妃子有私,致使元妃羞愧自杀,皇帝为此切责蓝玉。当初,朱元璋本欲封蓝玉为梁国公,因蓝玉有这些过失,便将梁字改为凉,并命人将这些过失刻在世袭的凭证上。蓝玉犹不改过,侍奉皇上酒宴时口出傲语,军中将校升降进退,大权操于他一人,朱元璋多次责备他。蓝玉西征返回后,被封为太子太傅,蓝玉不愿位居宋、颍两公之下,说:“我难道不能做太师吗!”此后上奏言事,朱元璋大多不采纳他的建议,而蓝玉也越发怏怏不乐。

    当太子朱标还健在时,蓝玉因为与朱标有亲戚关系,经常友好往来。有一次,蓝玉从蒙古班师回朝,面见朱标时,他告知太子说:“我观察燕王朱棣在他的封地,一举一动与皇帝一模一样。燕王不是一般的皇室王爷,迟早是要造反的,我找过人望他的气图,有天子气象,你一定要小心!”朱标回答蓝玉:“燕王对待我非常恭敬,绝不会有这种事情。”蓝玉向朱标解释:“我受到太子您的优待,所以秘密告诉您这件事的厉害,希望我的话不会灵验,更不被我说中。”而朱标只是摇头,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