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酝酿和谋划
徐东强恍恍惚惚回到家，躺到床上就睡，连续几天都是昏睡，饿了他就点个外卖，吃完又睡，他知道他心里的那根紧绷着的弦断了。
刘富手腕上的那根红绳，还有罗经理的那双瘦麻杆腿，还有牛甜甜和王阳明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终日在他脑海里晃悠，他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有一种东西不受控制的在身体里左突右撞，好像要跑出来，按都按不住。
整整二十天的时间，他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活的像个猪。不对，猪都比他活的好，至少猪不知道难过憋屈是个啥，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而徐东强啥都知道，而且整天都不开心。
二十天他不洗脸也不出门，整天没精打采，就是四件事，吃，喝，拉，撒，他觉得自己活的就像垃圾，胡子拉碴，邋里邋遢，家里的茶几上，厨房的角落里，堆满了外卖的餐盒还有包装袋，空酒瓶。
期间，房东来过一次要房租，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人平时不错，话少。原来房租的事，一直都是牛甜甜在和他打交道，徐东强几乎没管过，牛甜甜总是一季度一季度的付房租他也可以，可能五十多岁的大叔对漂亮女人更没有抵抗力吧，总之每次他都是笑盈盈的来，笑盈盈的拿着钱走，从不多说什么。
这次不知道怎么了，一进屋就黑着脸，看着满屋的垃圾，非要徐东强一次性付清房租不可，否则这房子就不给徐东强租了。
徐东强没办法，只好说，我最多只能一次性付你两个月房租，最近手头紧，前段时间又摔伤了，这马上就快要过元旦了，紧接着就是春节，你就多担待一下，过了春节我就不租房了，叔你就让我过渡完这两个月行吗？算是我提前给你打过招呼了，也不妨碍你这两个月再找下家。
房东一听徐东强这么说，又看看徐东强的胳膊，心一软，也只好同意了，拿着两个月的房租黑着脸走了。
徐东强打发走房东后就去了医院。
大夫把夹板拆了检查了一下胳膊，又让拍了片子，看后说恢复的不错，让徐东强感觉一下。
徐东强就左右上下活动了一下说，还行吧。
大夫就说，行！那你回去吧，记住还是先不要干重活，再过些时间才算完全大好。
徐东强点点头就出来了。
回到家，徐东强先把二十多天没刮的胡子刮了，然后又把屋里的垃圾都清理了，然后又坐下开始琢磨，他打算再找罗经理，还有王阳明，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白天不能去，得晚上去，得先了解清楚罗经理还有王阳明的住处都在哪里，有些事才好办。
牛甜甜出差已经二十多天没回来了，也没给徐东强打过一个电话。徐东强知道牛甜甜出差是幌子，牛甜甜提着行李箱离开就是真离开了，也就是说，和他彻底分开了，去跟那个王阳明鬼混去了，只是她还没有提离婚罢了，不过提离婚这事也是迟早的事。
徐东强知道，牛甜甜当时是见他胳膊受伤了才没提离婚的，徐东强心里明镜似的。
现在胳膊好了，估计牛甜甜跟他离婚这事也快了，无论如何他心里也要有个准备。想到这里，徐东强反而不难过憋屈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随她去吧！
徐东强起身出门往街口走去，他打算用牛甜甜给他交房租剩下的钱去买几样东西，比如三步倒，比如刀子，斧子，绳子啥的，还没到街口呢，徐东强就遇上了惠惠，惠惠已经没开店很多天了，门上贴着一张有事停业休息中的A4纸。
惠惠一脸憔悴，双眼红肿，一见到徐东强就一把拉住他哭诉，说，我被甘磊骗了，十万块。
徐东强问，咋骗的？
惠惠看了看四周，街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拉着徐东强进了湘菜馆。
一坐下，就哭开了。
说甘磊就是个骗子，甘磊跟她说现在股市特别好，把钱放进去买股票，几天就能翻一翻，还说他替好几个人买股票都赚了，他在交易所有个大户室，还说他有个朋友是管股市的领导，领导知道股票公司的内部消息，每次哪只股票要涨提前就能知道消息，还跟她说了一支股票名，说这只股票最近就很活跃，如果现在买进就能挣钱，所以她才把钱给了甘磊。
后来，她有一天自己跑去股票交易所找甘磊去了，才知道甘磊在交易所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户室，也没有给她买啥股票，因为那只股票一直在停牌中压根就没涨过！
她打电话找到甘磊，问是咋回事？甘磊也不回避，说之前是骗她的，他根本就没有炒股，而是赌博欠了钱人家管他要钱，没办法他才用她的钱周转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然后再连本带利的还给她。
惠惠问，过段时间是多久？
甘磊说，就几天。
惠惠又问，几天是几天？
甘磊就不耐烦了说，区区破十万块钱，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我姐我姐夫有钱，不过最近他们关系有点紧张，等缓和了，我管我姐要十万块直接还你还不是小菜一碟？你急啥！
惠惠跟徐东强说，我等了好多天，甘磊都没有还给我，我又去找。
你知道他住哪儿？徐东强明知故问。
他脑子里想起了那个晚上，他站在惠惠湘菜馆的后厨窗外，那天里面的撞击声很大，他的老二像是水龙头一样喷射的感觉。
惠惠有些扭捏的说，知道。我跟甘磊好了一阵子，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我就去甘磊住的地方找他，结果开门的是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和我差不多大，还没我漂亮，那个女的见我敲门就问我你找哪个？我说我找甘磊，他是我男朋友。结果那个女的一撇嘴说，他是你男朋友？我还是他老婆呢。然后就冲里屋说了句，你女朋友来了！满脸的嘲讽和嫌弃。
徐东强忍不住说，甘磊结婚了？没听说啊。
惠惠抬手一抹眼泪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不可能是他老婆，他才多大，二十八岁就结婚了？
徐东强听了一乐说，二十八不小了，结婚很正常。
惠惠见徐东强乐了，脸上不觉也缓和了一些，抹了一把脸坐着想了想，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幼稚，于是就不说了，起身从冰箱的一个黄色盆子里拿了一块卤肉，还有一个酱猪手到后厨，拿起案板上的切菜刀，“啪啪啪”几下就把猪手剁了，下手的动作听上去很解气，干脆利落，嘎嘣爽脆，然后又手起刀落的把那块卤肉也切成了大片，把这两样东西随便的盛进一个缺了瓷的搪瓷盆里端了出来，顺手又从吧台那里取了一瓶酒，往桌上一放说，陪我喝点，心里闷得慌。
徐东强说，你还会喝酒？
惠惠抬手又抹了一把涌出来的泪说，喝酒还不会？我男人没了的那一年我就会了，那时候天天喝，酒可是个好东西啊，可以忘掉很多事情，不过后来开店就不喝了。说完拿过桌上的一次性杯子“咕咚咕咚”倒了两杯，一杯给徐东强，一杯自己端起来说，甘磊跟我说过，说他没结婚，他说他一开始就喜欢我，第一次你让他来帮我的时候，他说他看到我就让他想起了他妈，他妈就开过饭馆，只是当时没敢跟我提过要和我好的事，他天天来帮我，天天看着我就喜欢我了，所以，后来他跟我好的时候一说他妈我就信了。女大三，抱金砖嘛，我当时想的还挺美。惠惠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用手抓起一块猪手啃了起来，那模样不像是在啃猪手，更像是在撕咬甘磊的肉。
徐东强看着惠惠啃猪手也看饿了，于是也下手拿起一块啃了起来，说，那那个女的到底是不是他老婆？
惠惠端起酒杯苦笑一声说，是不是的不重要了。然后闷了一口酒，眼角眉梢都往鼻子中心皱了一下，溢出了几行眼泪。
徐东强问，那你难过啥？他既然说了还你十万块，估计就会还的，甘磊这小子平时我看还行吧。
惠惠看一眼徐东强，惨笑一声说，他是骗人的，我之前已经找了他八次了！八次！我那天在他家里和他吵了起来，结果，他居然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打了我！那个女的，就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还笑呢。说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徐东强也被惠惠的情绪感染了，他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口气把半杯酒灌下了肚，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了。
惠惠见状，把肉盆子往徐东强面前推了推说，多吃点肉，别尽喝酒。最近咋不见你面，你看你都瘦了，要不要我给你做一碗肥肠粉？都是现成的。
徐东强一听这话心里一热，都这时候了，惠惠居然还知道要给他做肥肠粉，这么好的女人咋就没有一个好命呢？
徐东强叹口气说，不用了，吃这个挺好。然后用手抓了一块卤肉送进嘴里咀嚼着，一脸的心事重重。
惠惠突然想起来牛甜甜了，问，你老婆最近咋没见到？
徐东强随口说道，出差去了。
惠惠就哦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徐东强抬眼问，说说你吧，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惠惠悲凉的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除了你没一个好东西，我还能怎么办？那是我攒了五年的辛苦钱，我当然还要要啊。
徐东强就点了点头说，那这样吧，你再约约他，把他约到你店里来，我跟他说说，不过你话要说好听点儿，嗯，你就说那钱先不要了。
啥？！不要了！为啥不要了？那可是我的半条命，我娃儿还在老家哩，马上要小升初喽，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为哪样不要。惠惠一急把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徐东强抬手在空中按了按，示意惠惠听他把话说完，惠惠就拿起一块肉丢进嘴里不说话了。
这是策略你懂不懂？徐东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不这样说他能来见你吗？他欠了别人的钱心里也堵的慌，躲都来不及呢，你天天管他要他能不急眼吗？你不这么说他能来吗？
惠惠点了点头。
你就说你很爱他，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难处，现在知道了，挺后悔的，现在手里还有两万块，不行先借给他度过难关，想当面给他，自己也挺喜欢他的。
惠惠“嗤”的苦笑了一下说，这话我可说不出口，我再喜欢他我就是狗！
徐东强又喝了一口酒说，这话不说也可以，但钱的事必须要说，要不他不来。
惠惠也喝了一口酒说，那啥时候打这个电话？
徐东强说，就现在，这事要快，过几天我还有事，就帮不了你了。
惠惠顿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最后下定决心说，那我试试。然后开始给甘磊打电话，居然通了，惠惠打开免提盯着徐东强的眼睛说，甘磊我是惠惠。
甘磊语气不耐烦的说，知道，你又打电话干嘛？不是给你说了吗？现在没钱！
惠惠又说，我不是要钱，我是想跟你说对不起，之前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啊磊子，你有难处我都不知道。
甘磊在电话那头静止了几秒钟然后说，不用说对不起，我是有难处，不过这事以后再说吧，等我有钱了再说。
惠惠又说，不是，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想说我这里还有两万块，你要是急用的话先拿着，我喜欢你这个人，钱不钱的并不重要，我就是之前不知道，以为你是有心骗我的，钱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也行。
甘磊就在电话那头笑了说，惠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明白的女人，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店里。惠惠说。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过来找你。甘磊说。
压了手机惠惠心虚的说，你说万一甘磊来了，发现我骗他，他会不会生气？
徐东强就说，不会，他生啥气？他欠钱的人有啥资格生气。
惠惠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盯着徐东强又说，那他来了你说，我不说话，我怕。
徐东强喝了一口酒说，怕啥？我说吧，甘磊人还不错，来了看他咋说吧。
刘富手腕上的那根红绳，还有罗经理的那双瘦麻杆腿，还有牛甜甜和王阳明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终日在他脑海里晃悠，他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有一种东西不受控制的在身体里左突右撞，好像要跑出来，按都按不住。
整整二十天的时间，他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活的像个猪。不对，猪都比他活的好，至少猪不知道难过憋屈是个啥，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而徐东强啥都知道，而且整天都不开心。
二十天他不洗脸也不出门，整天没精打采，就是四件事，吃，喝，拉，撒，他觉得自己活的就像垃圾，胡子拉碴，邋里邋遢，家里的茶几上，厨房的角落里，堆满了外卖的餐盒还有包装袋，空酒瓶。
期间，房东来过一次要房租，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人平时不错，话少。原来房租的事，一直都是牛甜甜在和他打交道，徐东强几乎没管过，牛甜甜总是一季度一季度的付房租他也可以，可能五十多岁的大叔对漂亮女人更没有抵抗力吧，总之每次他都是笑盈盈的来，笑盈盈的拿着钱走，从不多说什么。
这次不知道怎么了，一进屋就黑着脸，看着满屋的垃圾，非要徐东强一次性付清房租不可，否则这房子就不给徐东强租了。
徐东强没办法，只好说，我最多只能一次性付你两个月房租，最近手头紧，前段时间又摔伤了，这马上就快要过元旦了，紧接着就是春节，你就多担待一下，过了春节我就不租房了，叔你就让我过渡完这两个月行吗？算是我提前给你打过招呼了，也不妨碍你这两个月再找下家。
房东一听徐东强这么说，又看看徐东强的胳膊，心一软，也只好同意了，拿着两个月的房租黑着脸走了。
徐东强打发走房东后就去了医院。
大夫把夹板拆了检查了一下胳膊，又让拍了片子，看后说恢复的不错，让徐东强感觉一下。
徐东强就左右上下活动了一下说，还行吧。
大夫就说，行！那你回去吧，记住还是先不要干重活，再过些时间才算完全大好。
徐东强点点头就出来了。
回到家，徐东强先把二十多天没刮的胡子刮了，然后又把屋里的垃圾都清理了，然后又坐下开始琢磨，他打算再找罗经理，还有王阳明，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白天不能去，得晚上去，得先了解清楚罗经理还有王阳明的住处都在哪里，有些事才好办。
牛甜甜出差已经二十多天没回来了，也没给徐东强打过一个电话。徐东强知道牛甜甜出差是幌子，牛甜甜提着行李箱离开就是真离开了，也就是说，和他彻底分开了，去跟那个王阳明鬼混去了，只是她还没有提离婚罢了，不过提离婚这事也是迟早的事。
徐东强知道，牛甜甜当时是见他胳膊受伤了才没提离婚的，徐东强心里明镜似的。
现在胳膊好了，估计牛甜甜跟他离婚这事也快了，无论如何他心里也要有个准备。想到这里，徐东强反而不难过憋屈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随她去吧！
徐东强起身出门往街口走去，他打算用牛甜甜给他交房租剩下的钱去买几样东西，比如三步倒，比如刀子，斧子，绳子啥的，还没到街口呢，徐东强就遇上了惠惠，惠惠已经没开店很多天了，门上贴着一张有事停业休息中的A4纸。
惠惠一脸憔悴，双眼红肿，一见到徐东强就一把拉住他哭诉，说，我被甘磊骗了，十万块。
徐东强问，咋骗的？
惠惠看了看四周，街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拉着徐东强进了湘菜馆。
一坐下，就哭开了。
说甘磊就是个骗子，甘磊跟她说现在股市特别好，把钱放进去买股票，几天就能翻一翻，还说他替好几个人买股票都赚了，他在交易所有个大户室，还说他有个朋友是管股市的领导，领导知道股票公司的内部消息，每次哪只股票要涨提前就能知道消息，还跟她说了一支股票名，说这只股票最近就很活跃，如果现在买进就能挣钱，所以她才把钱给了甘磊。
后来，她有一天自己跑去股票交易所找甘磊去了，才知道甘磊在交易所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户室，也没有给她买啥股票，因为那只股票一直在停牌中压根就没涨过！
她打电话找到甘磊，问是咋回事？甘磊也不回避，说之前是骗她的，他根本就没有炒股，而是赌博欠了钱人家管他要钱，没办法他才用她的钱周转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然后再连本带利的还给她。
惠惠问，过段时间是多久？
甘磊说，就几天。
惠惠又问，几天是几天？
甘磊就不耐烦了说，区区破十万块钱，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我姐我姐夫有钱，不过最近他们关系有点紧张，等缓和了，我管我姐要十万块直接还你还不是小菜一碟？你急啥！
惠惠跟徐东强说，我等了好多天，甘磊都没有还给我，我又去找。
你知道他住哪儿？徐东强明知故问。
他脑子里想起了那个晚上，他站在惠惠湘菜馆的后厨窗外，那天里面的撞击声很大，他的老二像是水龙头一样喷射的感觉。
惠惠有些扭捏的说，知道。我跟甘磊好了一阵子，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我就去甘磊住的地方找他，结果开门的是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和我差不多大，还没我漂亮，那个女的见我敲门就问我你找哪个？我说我找甘磊，他是我男朋友。结果那个女的一撇嘴说，他是你男朋友？我还是他老婆呢。然后就冲里屋说了句，你女朋友来了！满脸的嘲讽和嫌弃。
徐东强忍不住说，甘磊结婚了？没听说啊。
惠惠抬手一抹眼泪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不可能是他老婆，他才多大，二十八岁就结婚了？
徐东强听了一乐说，二十八不小了，结婚很正常。
惠惠见徐东强乐了，脸上不觉也缓和了一些，抹了一把脸坐着想了想，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幼稚，于是就不说了，起身从冰箱的一个黄色盆子里拿了一块卤肉，还有一个酱猪手到后厨，拿起案板上的切菜刀，“啪啪啪”几下就把猪手剁了，下手的动作听上去很解气，干脆利落，嘎嘣爽脆，然后又手起刀落的把那块卤肉也切成了大片，把这两样东西随便的盛进一个缺了瓷的搪瓷盆里端了出来，顺手又从吧台那里取了一瓶酒，往桌上一放说，陪我喝点，心里闷得慌。
徐东强说，你还会喝酒？
惠惠抬手又抹了一把涌出来的泪说，喝酒还不会？我男人没了的那一年我就会了，那时候天天喝，酒可是个好东西啊，可以忘掉很多事情，不过后来开店就不喝了。说完拿过桌上的一次性杯子“咕咚咕咚”倒了两杯，一杯给徐东强，一杯自己端起来说，甘磊跟我说过，说他没结婚，他说他一开始就喜欢我，第一次你让他来帮我的时候，他说他看到我就让他想起了他妈，他妈就开过饭馆，只是当时没敢跟我提过要和我好的事，他天天来帮我，天天看着我就喜欢我了，所以，后来他跟我好的时候一说他妈我就信了。女大三，抱金砖嘛，我当时想的还挺美。惠惠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用手抓起一块猪手啃了起来，那模样不像是在啃猪手，更像是在撕咬甘磊的肉。
徐东强看着惠惠啃猪手也看饿了，于是也下手拿起一块啃了起来，说，那那个女的到底是不是他老婆？
惠惠端起酒杯苦笑一声说，是不是的不重要了。然后闷了一口酒，眼角眉梢都往鼻子中心皱了一下，溢出了几行眼泪。
徐东强问，那你难过啥？他既然说了还你十万块，估计就会还的，甘磊这小子平时我看还行吧。
惠惠看一眼徐东强，惨笑一声说，他是骗人的，我之前已经找了他八次了！八次！我那天在他家里和他吵了起来，结果，他居然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打了我！那个女的，就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还笑呢。说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徐东强也被惠惠的情绪感染了，他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口气把半杯酒灌下了肚，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了。
惠惠见状，把肉盆子往徐东强面前推了推说，多吃点肉，别尽喝酒。最近咋不见你面，你看你都瘦了，要不要我给你做一碗肥肠粉？都是现成的。
徐东强一听这话心里一热，都这时候了，惠惠居然还知道要给他做肥肠粉，这么好的女人咋就没有一个好命呢？
徐东强叹口气说，不用了，吃这个挺好。然后用手抓了一块卤肉送进嘴里咀嚼着，一脸的心事重重。
惠惠突然想起来牛甜甜了，问，你老婆最近咋没见到？
徐东强随口说道，出差去了。
惠惠就哦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徐东强抬眼问，说说你吧，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惠惠悲凉的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除了你没一个好东西，我还能怎么办？那是我攒了五年的辛苦钱，我当然还要要啊。
徐东强就点了点头说，那这样吧，你再约约他，把他约到你店里来，我跟他说说，不过你话要说好听点儿，嗯，你就说那钱先不要了。
啥？！不要了！为啥不要了？那可是我的半条命，我娃儿还在老家哩，马上要小升初喽，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为哪样不要。惠惠一急把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徐东强抬手在空中按了按，示意惠惠听他把话说完，惠惠就拿起一块肉丢进嘴里不说话了。
这是策略你懂不懂？徐东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不这样说他能来见你吗？他欠了别人的钱心里也堵的慌，躲都来不及呢，你天天管他要他能不急眼吗？你不这么说他能来吗？
惠惠点了点头。
你就说你很爱他，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难处，现在知道了，挺后悔的，现在手里还有两万块，不行先借给他度过难关，想当面给他，自己也挺喜欢他的。
惠惠“嗤”的苦笑了一下说，这话我可说不出口，我再喜欢他我就是狗！
徐东强又喝了一口酒说，这话不说也可以，但钱的事必须要说，要不他不来。
惠惠也喝了一口酒说，那啥时候打这个电话？
徐东强说，就现在，这事要快，过几天我还有事，就帮不了你了。
惠惠顿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最后下定决心说，那我试试。然后开始给甘磊打电话，居然通了，惠惠打开免提盯着徐东强的眼睛说，甘磊我是惠惠。
甘磊语气不耐烦的说，知道，你又打电话干嘛？不是给你说了吗？现在没钱！
惠惠又说，我不是要钱，我是想跟你说对不起，之前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啊磊子，你有难处我都不知道。
甘磊在电话那头静止了几秒钟然后说，不用说对不起，我是有难处，不过这事以后再说吧，等我有钱了再说。
惠惠又说，不是，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想说我这里还有两万块，你要是急用的话先拿着，我喜欢你这个人，钱不钱的并不重要，我就是之前不知道，以为你是有心骗我的，钱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也行。
甘磊就在电话那头笑了说，惠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明白的女人，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店里。惠惠说。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过来找你。甘磊说。
压了手机惠惠心虚的说，你说万一甘磊来了，发现我骗他，他会不会生气？
徐东强就说，不会，他生啥气？他欠钱的人有啥资格生气。
惠惠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盯着徐东强又说，那他来了你说，我不说话，我怕。
徐东强喝了一口酒说，怕啥？我说吧，甘磊人还不错，来了看他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