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总有绕不过的山4
    那种爱意**的向往,却是最讲不清的涌动,内心像在囚禁着的是一只飞奔的小鹿,小鹿回首外,遽然间被内心的真诚点化、嬗变成娇美的少女!

    隐匿内心的欲望,游离于想象与企待之间,使她迷惑于**与爱慕的夹隙处,像那挑剔的精灵作怪,她也不知情出何由。看来也是毫无理由。那种莫须有的理由。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真不知该如何抒说。或许真的不应该。却也无法自欺欺人。像那无法压抑的潮汐,海浪在冲刷着无辜的沙滩,那种不为任何结果的情绪,在任何结果面前也都是无辜地单纯!无法表白的情愫,每是夜梦被**爱意无故地催醒,枕边湿透的、却正是源自心灵的甘泉。那无处寄栖的一厢情愿的痴心,只在默默地、戕害心灵,害苦自己!实在没法。她无处逃遁。无故可推卸。看来这无处可陈的痴情,假如缄默,不向一厢情愿的人倾诉情愿,那将会只害她这辈子。像那颗默默萌芽的种子,无地下土,无处可任让萌芽的生命得以舒展;她怕那鹅黄的嫩叶舒展,又不能让萌芽的生命重回荚壳里再度休眠!萌芽的生命是无法永远地休眠。她要找园地,让那萌芽得以充分的舒展嫩黄之叶!哪怕也是一种自戕,我不怕。因为我情愿!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不能逃避的真诚。这其中:没有功利得失,也不顾面前身后;不一定非要从中获得什么,也不奢望着会有个完美的归宿,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有个交待。她无法让一怀**的情愫悬空,应该让她有所表达与陈述。也并不为了什么。

    犹如那、春风春雨里疯长的长春藤,看她那么不顾一切地往上舒展着、节节开花,于姹紫千红间,你说,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不已是物外之物?无法回避地,人生那生来纯洁的情操,一定要有所表达的机会。但也不敢,说是、你所认为的纯粹之真诚,于别人的心眼里、同样也会是产生纯粹真诚的共呜?

    满心壅塞着的、那一团乱如粗麻的情愫,她本是想、了理有序,将之编织成一段素白、纯洁的锦帛。孰料,反将那、本是锦帛之丝扯乱,经纬错乱、偏被纺织成一罱**无形的网。而身遭网罱的正巧、偏又是其编织者自己!

    一阵令人震憾着心颤的感觉,那是生命的向往。

    那种爱意**的向往,却是最讲不清的涌动,内心像在囚禁着的是一只飞奔的小鹿,小鹿回首外,遽然间被内心的真诚点化、嬗变成娇美的少女!

    高大哥他,遽然将单车煞住!

    防备不及,差点又要将她从车上甩下来!

    兀地将她从那渺远的遐思从惊醒,猝不及防,却又恰巧,她的脚刚好着地,她也就很自然地从后座上掀了下来。

    “你这是……”她顿时发懵了。

    “下车吧,小姐!”高梁回身将失重的她轻轻扶住。

    “这是哪儿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迷失了方向。

    “怎么?被晕头转向了?”高梁诙蔼地问。“你不是说在大英村吗?”

    “但这儿……”她真的有点是晕头转向了。举目四向,找不到期她的方位。

    “这是汽车总站,想回家,该搭上长途了!”高梁带有几分调侃,诙谐地说。

    “呵,是的。”她这才看清楚了。它正就是背着大英村。这儿正好就是在大英村路口。

    她倒宁愿、就那么坐在她的身后,一路向前,像那永也靠不到岸的小舟,就那么顺流而下,直到期她所向往的地方!到一个只有她俩人的,守住那一爿天地,守住那一片好心情,宁静地聆听着对方的心跳!或是到宁静的大海边,俩人默默倾听大海那热情澎湃的涛声,感受大海那宽宏博大的涵量。像刚进入角色的演员,突然间导演一声听停,似梦正在佳境,梦思席被突然掀翻,梦中人被抛到野外!

    这儿是海南长途汽车总站,白天是一片热火朝天,是各地相聚而来的客人的聚散地。海口市最繁忙的海秀路与海府路在此相聚,再拐一个弯,前面就是旧城区。它的前面是电台,四面周商家环抱其中,这儿原是远郊,后来成城区,现在却成了海口市的心脏了!这儿汇聚了许多商家和高级住宅区。终日拥挤在人流汹涌中,就是每是夜晚,刚开始回归尘埃落定似的平静接着被夜的温流骚扰着,此时又正好是夜市正在**,一片灯光如昼,人流如织地潮水般汹涌而来。此时成了海口最大的夜市商场了。

    它的前面正是一倾开宽、平坦的水泥地,是个小广场。海口又没有迟到的长途车,每过下午六点,远途车也进站,所以每到夜晚,这儿也就成了一片空旷的地方。空旷的小广场成了人们相聚的场所,这儿又正是人口稠密的居民区,加上四面周的商家林立,商品潮让它成了最热闹繁华地带。这儿成了夜晚购物,散步,或会友的消闲地。

    这儿原先是各色风味小食夜市,吸引不少各地游客,这儿也正是南下的大陆人的聚集的地方。但第二天,留下一片狼籍!什么快餐盒,一次性的筷子满地都是。去年市政大清除,将小食夜市取消。今年成了成衣夜市。尽管在它的四周商家林立,但那高级商场并不能将所有人包容,所以夜市应时而生。时下这附近还在大兴土木,用不了多久,这儿必将成为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海口这新生的都市,以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改革开放的潮流正在当头;像一块初开浑混的宝石,让这蒙垢淤泥、沉没多年的一块璞玉被抹去淤泥,被巧于琢磨者那巧夺天工的一番雕塑,嵌镶在了显贵的冠冕之上,光芒四面射的魅力,它吸引各地不少寻梦和淘金者。也像那初披盛装的刚出闺的新娘,**着不少**的游人!只是这两年,所谓的经济泡沫,好不让她失却了当初的妖娆。但能在几年之间吹得起如此辉煌的泡沫,也算是奇迹!

    在如水银泼地般的灯光下,顺着海秀路沿的人行道不远拐入一条并不是小巷的街道进去,俩人偕行于如织的行人之间穿梭。背着喧哗的人群,踏着凝静的椰子树影,依着婆娑低吟的林涛,俩人并肩着侃侃而谈。有几次她都想挽着他的手,无奈那无处停放,又丢不得的旧单车!她有点把握不准此时的心思,但愿就这样一直走着下去,永远的没有目标,像那永不靠岸的渡船,就这样随波逐流地浮泛着。就这样俩人携手同行,相依在这富有异国情调的树影下,好好地淋浴在这南亚热带风光的椰韵海风中;欣赏这一派温存的嘉惠,深切地体会着美好的夜空下,情窦初开的细腻的感动!被这依眷着的甜蜜所陶醉。

    前面就是大英村。大英村路口。大英村,早已不是村落,只是地名,这儿不再是村庄,而是海口最热闹,建筑最密集,商场酒店林立的地方。已是寸土寸金,能在这地方居身,挤身于此,不是原始村民级别的人喽。

    这时小巷里正是行人如潮,进出无数。犹如倾巢而出的蚂蚁!其实不需要有人再陪她。又不好拒绝。也出于好奇似的,他只能尾随着她,拐入了那条狭小的巷子。他这出色的跳蚤市场经理,几乎将海口市的每一个角落也都跑个遍,但就是这,嘿,还真的从未进去过!说是小巷,但并不见小。进入的、是一条算也开宽(当然比不得外面的海秀路)笔直的街面,显得是太狭小了。但这儿两面都是小商铺接踵着,也不显得清冷。拐过几个街头,再前面也就真是小巷了。看它的小,小得简直只能勉强过得一辆车,只能是小车,而进出倒是不少行人,俩个迎面也都有点困难。这儿不但只是巷子小,两边拥挤着的也都是各式参差不齐的,低矮的旧房子。连一盏路灯也没,一片黑咕隆咚的!

    “我就在前面了,到此为止吧!”就在小巷口,她突然站住。这回让他、差点要撞上了她的后背。

    “你住在哪?”高梁转身问身边的女孩子。环顾四面周,以揣猜的目光在万家灯灯火中寻觅着。

    “就在这附近。”米米随口而答。模凌两可。

    “附近?”这好像也让高梁得到证实了什么。这儿是高级的住宅区,四面周酒店旅馆众多,也是出租房最集中的地方。“是在某旅馆。不会是酒店?!”

    “你看我住得起那么高级的地方?”她神秘地问他。

    “人不可貌相。”高梁考究地、要重新认识似的看着她。

    “我天生又不是千金,怎能住得起?”米米不禁有点酸楚,失望地望着前面的万家灯火。“我只能借栖在贫民窟。就在那小巷。小巷的尽头!”

    “在小巷里?”高梁也有点意外似的。却无意间随即想起了一首诗。好像是“雨巷”。霏霏雨中,一个撑着小雨伞的女孩子从小巷里出来。

    “是的,病猫与流浪狗相聚的地方。你看过‘三毛流浪记’?差不多吧!”米米并不因此而有感自卑。却也有点是无奈。

    “你能吻我一下吗?”她突然恳切地渴求地看着他!

    这太让他意料未及,不知何与是好!一时间束手无策。他好像又根本没有理由回绝。好像并不过份。都是什么时代了。他找到许多理由才让他……

    她羞涩地轻声恳求,娇嫩的脸犹如笑傲东风的桃花,一往情深地、坦然地站在他面前。闭上眼睛,倒叉着双手,悄悄地踮起脚,渴望着,也期待着,像是在追讨什么。

    吻别,是西方色彩的浪漫情操。那是让我们古板的东方人所难堪的。相吻,一般只在床笫之间的韵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有所作为。但好像也找不出理由要拒绝。西风东渐,古板的东方人也开始被西风所沾染。

    此时米米已悄悄地进入角色。轻轻的闭上薄薄的眼睫,微微翘起张开的朱唇,稍稍地踮起脚,在默默地迎候着!

    俩人此时靠得很贴近,几乎可以感受对方的心跳和体温。他痴痴地望着那张微微翘起的,看起来是那么湿润而饱满的朱唇。这或许就是西方人所崇尚的、所谓的性感?而中国人所推崇备至的、却是那精致的樱桃小嘴!中国人历来没有接吻的习俗,他也从未有过,包括他的妻子。他从未从少女的嘴唇上获得过西方人所说的那种让人甜蜜的感觉!也从未领会或是考究品味那种嘴唇所能给与的温柔**的肉感。而接吻,也是西方人送与**的最为贞洁的礼物。他、实在不敢存有越矩那地形的鸿沟,尽管他所面对的只是咫尺之间!

    他不敢有半点粗鲁之举,也不能冒失,看她此时犹如冬天里、朦胧月影下那瘦削树梢上那挂冰清玉洁、晶莹透澈的冰凌花,犹如一泓荡漾着春意的平湖那倒悬也似的新月,不敢去碰,一碰即碎!

    但看她正那么地出神入化地凝静地期待着,他也不好意思回绝,犹豫片刻,他还是悄悄地,轻轻的,在她丰满的额头上、留下他那、轻轻一吻。

    “晚安。祝你做个好梦!”他轻声给予她良好的祝福。他别无长物,只能以此为临别的礼物。

    就只是这样,让她看起来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

    “那——在梦里肯定还会有另外的一位主人!”米米的热情里自如火般炽热的目光辣辣地扑过来,直炙得他并不麻木的情怀简直要无地自容似地,想回避,却被她那目光紧紧地黏住!“你不想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知道?”他轻佻地随意。被她那刁克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说真的,我从不关涉别国内政。因为我不是超级大国!”

     “实际上你很强大!真的。”她流露出羡慕的目光,真诚地望着他。

    “或许我是个东北人吧!”他看起来,她还真是纤细,娟秀得简直已是柔弱。时下的减肥也太过极端了吧?

    “您真不想问问那是谁?”温暖很挑剔地追问着。

    “那没意思。”高梁犹豫着,无能为力。“属于一个女孩子的**。”

    “那是一种情怀。一种心灵的感应!”她却显出那么向往地,侃侃而谈。“心灵,是个非常广阔的时空,我要在那里开辟出一块绚丽多彩的精神家园,在其中只容下俩人的小天地。”

    “俩个人?另一个呢?那会是谁?”高梁随口问。木讷地随意。

    “那——不就是你?!”她显出十分满足地,一缕隐于开郎当中的娇涩的情愫,如雨后的彩练,那是淫霏的朝雾于阳光下倒映的虹桥。

    “我?……傻孩子!”他忍俊不禁地轻轻括一下她那高翘着的鼻梁。

    “我愿意!”她落意地淘气,很得意于开心的调皮。“因为我傻,所以我要学会乖巧!”

    “怎么个乖巧?”

    “我要争取。我有我的权利!”

    “我不知道你在讲些什么。没人要剥夺你的权利吧?”

    “我爱你!这就是我的权利。”

    “你这是……当然,我……有那种可能吗?”

    “所以我要争取!你可以拒绝。但无法阻止!你可以逃避。但不能不让我寻觅!”

    “抓迷藏?”

    “或许吧!”

    “那是个迷宫!在感情的天地里……”

    “但一旦走出迷宫,跨过那道高高的坎,不也就可以进入一个开宽的天地?在那地方,俩人就可以像那晴天下的比翼鸟,像江河里的珍珠鱼,自由自在地,天高海阔,任其振翅游戈!不亦其乐然哉!你说呢?”

    “我?嘿,在感情的天地里,看似宽阔无边,其实,那只是广宽天地中那一条长河中的一漂很狭隘的的一艘小船,只容得俩个人共厮的,容不得另外一踅入的小舟。那只是想象里的乌托邦吧!”

    “心灵是一座美丽而辉煌的殿堂。歌德说:沉湎于虚幻的梦境里的痴**是很幸福的!既然那样,我们怎不能在那殿堂里将自己的想象珍藏?或许你我、也是前世缘份未尽,也是今生渊源使然,意外相遇,得以重继!而又由于那位老人的差错,注定了我、只能暗自匿躲于想象着的心灵殿堂里,在充满企待中向往那未尽的情缘!让幻想寄栖那颗一厢情愿的钟情之柔心。爱,有时确实盲目的,糊里糊涂地、像是上错了车的那位旅人。我宁可穿越命运布下的雷池,甚至是抛弃属于我最后的美好,也要尽情地享受那种无尚尊荣的情操!像那枯木逢春之枝上的好只落荒的蚕,为了让这满怀情愫吐出,将**的的情愫编织成一罱温情之网,哪怕是将自己缚在其中的茧!”

    “作茧自缚?!”

    “是的!只是自缚之茧最后也有破茧而出,化蛹成蝶!要突破幻想的束缚,搏出长空地展翅于旷宽的心灵殿堂!”米米得意洋洋地,舒张着双臂,似乎正翱翔在灿烂的伊旬园里的、梦中化蝶的庄周,忘乎所以地,抑扬顿挫的唱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绵绵情深、缠缠意长,斯是寒居,何陋之有?”

    “这是……”似曾相识,分明是在哪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依约像是一首古诗。

    “这就是一位痴情的少女的心!”她痴痴地望着他,像在企待他的回应。

    “我?……傻孩子!”他忍俊不禁地轻轻括一下她那高翘着的鼻梁。

    “我愿意!”她落意地淘气,很得意于开心的调皮。“因为我傻,所以我要学会乖巧!”

    终于让她有所表达,她显出在为此而流露出极大的满足。这才怀以眷恋离开。

    看她离去的背影,他才如释重负!长嗟一口气,下意识地、无奈地自语:“呵,现在的女孩子。”